刁妃難馴:世子別心急 第二百一十五章:衛筠
世間凡是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李君澈所言似回答了,又似不曾回答。
兩人打啞謎般說得這兩句,便也沒再往下,只就著當前的局勢說起了正事。
謝元安同衛靜婉到得黃昏時分才離去,臨走前,李君澈意有所指的道:「爺的夫人素來是個護短的,衛家如今雖是倒台,靜婉的身份沒得原先那般尊貴,可她是爺夫人的妹妹,到底也算半個世子府的人,也不是那般好欺負的。」
衛靜姝日日沉迷在痛苦之中,不過問外頭的事兒,可李君澈不同,謝家哪一樁雖未鬧得人盡皆知,但他也有所耳聞。
衛家的覆滅雖同他脫不了干係,可要給衛靜婉撐腰也是說得過去的。
李君澈私下上摺子彈劾衛家的時候做得極是隱秘,衛靜姝又存了點兒私心,不願意提及,衛靜婉自不曉得這裡頭的彎彎繞繞。
此番叫姐夫維護了,看得謝元安一眼,不好意思的一笑。
謝元安也笑,一拳打在李君澈的肩頭上:「我的家事什麼時候還叫你操心上了。」
跟著神色又是一正,鄭重道:「你放心,我也是個護短的,斷然不會叫她受半點委屈。」
李君澈應得一聲:「那便最好。」
謝元安所言雖不是甚個甜言蜜語,可到得衛靜婉耳中,卻甚是動聽。
她眼圈一紅,抿了抿唇,卻也有些羞澀不好意思表達出來,過得半響才對李君澈一福:「謝姐夫。」
又道:「姐姐近來受了不少打擊,心中難免生鬱結,謝姐夫多方包容。」
說起來,衛靜婉又語帶咽哽,今日初見衛靜姝時,她險些沒認出來,不過短短數月未見,人卻憔悴成這般,沒了往日的那份嬌俏同活力不說,整個人好似沒得一絲生氣。
她只當衛家同那孩子,給衛靜姝帶來帶大的打擊,這才如此。
李君澈唇角一彎,點一點頭,甚個都未說,眼圈卻忍不住發紅。
衛靜婉將將瞧個正著,亦是心中一驚,倒將這一幕刻在了心頭。
……
衛家還在大理寺關著,姜氏又多番作妖作蛾,謝元安以防萬一將自個同衛靜婉的婚期定到二月初六,剩下一個月都不到,甚是倉促。
許是因為衛家走出了死路,亦或許是得了衛靜婉的寬慰,自打那日過後,衛靜姝一改往日的死氣,打起精神來操心衛靜婉的婚事。
吃的喝得也好,都能下肚了。
瞧著她臉色一日比一日好起來,四冬幾個也甚是歡喜。
李君澈依舊歇在外書房,只偶爾得了空才趁著月色往寶山居跑一趟。
寶山居日日燈火早滅,冷冷清清,再不復往日的熱鬧。
那個點著燈,挨在暖炕上,等他等得睡著的衛靜姝;那個惦記他忙過頭,時常著人給他送膳食的衛靜姝;
再也不等他,再也不惦記他了。
他立在廊下,借著月光瞧著院中一草一木,總能想起往昔的舊事,眉頭舒展,唇角帶笑,一掃白日裡的陰鬱。
屋內不能點燈,可他卻熟悉得很。
薑黃色的暖帳,隔絕了他的視線,可一想起那暖帳裡頭的人,他心頭又是一股暖意。
帶著薄繭的人抬在半空,想要撩起帳子瞧一眼,卻又猶豫半響垂下來,他怕自個控制不住。
時間如沙漏一般悄悄逝去,李君澈不知站了多久,復又輕輕離去。
門柩開開關關之聲極小,小得叫人不注意便聽不見。
衛靜姝睜開眸子,望著那漆黑的帳頂,眼淚無聲的滑落在枕上,染上幾分濕意。
衛家府邸被封,衛靜婉不好從謝家出閣,便住進衛靜姝陪嫁的院子裡,到得二月初六正日子,謝元安便從別院接親。
衛靜姝二月初三便算出了月子,當日夜裡便搬去別院同衛靜婉同住,替她打點婚事。
如今的衛家,除了一個下落不明的衛書啟,同才生了孩子的趙喻嬌,便只得他們姐妹二人相互扶持了。
這樁親事雖是倉促了,可念著人生不過這麼一次,衛靜姝自是事事替衛靜婉打算好了。
旌德帝賞下來那些個嫁妝隨意動不得,衛靜姝便從自個的嫁妝裡頭撥了一半出來給她。
李君澈又著人送了些過來,衛靜姝心中雖有氣,卻也替衛靜婉收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