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名宗 第七十六章 紫薇乍現抗秀霸
話說那日戰娘子制服東鄉重一郎,元宵以為有義士前來相救,轉悲為喜,替北鶴行鬆了一口氣。卻見那是一個長得極端莊雍容的娘子,心中暗嘆:單是論模樣兒,自己這風月場中的花魁也自愧不如,兼著那一身氣勢與尊貴,簡直羞煞平生所見之鬚眉,便是北鶴行這般大丈夫,只怕在她跟前,也難昂頭做人。只是左邊耳根處一道疤痕,未免讓人感嘆白壁微瑕,美中不足,可也平添了她許多威風和故事。
北鶴行本已決心赴死,卻突然遇此變故,見重箭射來,對那來者的身份已猜著五成。不成想見到那巨人般的娘子,心裡還是轟然一驚:
「戰娘子,你到底還是來了。」
「住口!」那娘子俊眼一瞪,大聲呵斥道,「你這種無情無義,喪盡天良的畜生,叫我一聲便叫我噁心一次!」
北鶴行身受重傷,本就氣力虛弱,被戰娘子一通好罵,亦無心再分辯。他原本便是向死而立,無非多些個曲折,便權當今日再無活路,心中暢然,反而從容的笑了兩聲,低下頭不再言語了。
東鄉重一郎原本穩操勝券,眼看就要拿下北鶴行的性命,卻不料經過這一連番的變故,又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驚魂甫定,不敢嘖聲。又聽這巍峨的戰娘子似乎同北鶴行也是舊交,本以為是好意相救,豈料那女人卻也是為了北鶴行的項上人頭而來,一時理不清楚狀況。況且這漂亮娘子來勢兇猛,不容小覷,於是他便想著脫身之計,不再戀戰。
戰娘子察覺到劍下青衣劍客有異動,將手中巨劍一揮,東鄉重一郎眼疾手快,撤身退步兒,避開了劍鋒,卻冷不防被戰娘子從後背一腳踢中,只覺眼前一黑,一連栽了七八個筋斗,撞到嵌著自己長刀的松樹上才停下來。
看客自思:那戰娘子何等身量,東鄉重一郎不過七尺身材,於那娘子而言如稚子一般,蹴鞠般使他平白挨上一腳,夠他消受好幾日。戰娘子收劍入鞘,瞥著半死過去的東鄉重一郎,一聲鏗鏘的「滾!」,東鄉重一郎便順手抓走長刀,奪路而逃。
「現在,」戰娘子一邊朝著北鶴行走過來,一邊說道,「該算咱們的舊賬了,呸!我也是老了,竟然跟你這惡魔說起了『咱們』,真叫我噁心!」她每走一步,只覺得周圍草木都震一下,在地上留下清晰的腳印。
戰娘子走到跟前兒,北鶴行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妹子...你這又是何苦,成天裡把自己弄的張牙舞爪,怒火中燒的,再不似我先前認識的練文君。便是八島大哥,也不忍心你整日這副扮相,為區區北鶴行,失掉了這許多做人的滋味兒。」
「你不配提他!可憐他白認識了你一場,被害之前還念念不忘你這兄弟功夫如何了得,人品如何高義,他也真是瞎了眼,枉費了一番心血和情義!」
「文君?那個知書達理,吳儂軟語的練文君哪裡去了?當年你我同在...」
「住口!」練文君語帶哽咽,怒吼一聲,顫抖著嘴唇怨道,「從八島倒下那一刻起,我練文君和北鶴行之間早已恩斷義絕,仇恨好比三江水,不共戴天吾此生!」
北鶴行聽完,依舊語重心長的說著,「文君,你我都是身負血海深仇之人,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的感受。一晃就是二十多年,八島大哥與我情深義重,莫說我從未在招式上勝過巨擘劍一招半式,便是我果真僥倖贏得他,怎會害他?」
北鶴行越說越激動,而後一擺手,重新鎮定下來,「罷了罷了,不說你,就算我,或者其他任何人,對這殺夫之仇,奪妻之恨都容不下半分辯解。只是,若今日我命喪秀霸劍下,我只願你終生不解其中真相,不然,難免親者痛,仇者快。」
「受死吧。」練文君臉色一沉,幽幽說道,卻把一旁的元宵聽的一身冷汗,「不要!」卻見戰娘子將七尺來長的秀霸劍凌空一揮,北鶴行只感到頭頂千鈞之里逼迫下來,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練文君被北鶴行的一番話勾起了往日多少情義,殺心未定,不過指望虛晃一下叫北鶴行承認過錯,此時卻淚水蓄滿了眼眶,連虛晃一招也不肯落實。
「大哥!」戰娘子劍鋒擦過北鶴行斗笠之際,馬車那邊突然一道白光閃過,打在那秀霸劍上,立時將秀霸劍彈起,戰娘子始料未及,被這股雄渾的勁力帶出去三步有餘。
尚未定住腳跟兒,眼前一團游蛇劍影緊跟而至,練文君橫握秀霸,凌空一轉,用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