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晚上的時間，就發生了太多事情。

    明明昨晚之前，他們還只是一對要離婚的陌路夫妻。

    可是一夜過後，他們之間又有了割斷不了的羈絆。

    顧眠看得出來，厲霆深的臉色很難看。

    她隱隱猜到了什麼，望向厲老夫人，「奶奶......」

    厲老夫人抹著眼淚，「都怪星澤，嘴上沒個把門的，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

    一旁的厲星澤一臉懊惱。

    顧眠彎了下唇角，「奶奶，您辛苦了，先回去吧，我在這照顧就行了。」

    「也好。」厲老夫人道，「那奶奶回去讓人準備晚餐，晚點給你們送來。」

    「好。」

    厲老夫人和厲星澤很快離開。

    顧眠來到病床邊，「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先去給你做點吃的墊墊肚子？」

    厲霆深閉上眼睛，沒說話。

    顧眠自己做了主，「我去廚房給你熬點粥。」

    顧眠煮了清淡好消化的雞絲粥，端出來餵給厲霆深吃。

    他的臉色雖然依然難看，也沒有說過話，但還是張嘴把粥喝了。

    顧眠一直在病房裡陪著他。

    他不想說話，她就安安靜靜待著，沒去打擾他。

    傍晚時分，張媽送飯過來，顧眠餵厲霆深吃下。

    「大少奶奶，您也趕緊吃吧。」張媽提醒道。

    「好。」

    顧眠去一旁的小桌子前把飯菜吃完，叮囑張媽，「霆深這幾天的飲食要儘量清淡點，晚點我把菜單發給你照著做，少鹽少油。」

    「是，大少奶奶。」

    顧眠轉頭看了厲霆深一眼，開口道，「霆深，你先躺一會兒，我去送送張媽。」

    厲霆深始終不說話。

    ......

    顧眠直接去了樓下的病房，敲門進去。

    尹落雪正在塗指甲油，看見顧眠進來，臉立刻拉得老長，「你怎麼來了？」

    「霆深的心情很差，你去看看他吧。」

    「啊？」尹落雪失笑，「顧眠，你不是最討厭霆深哥跟我見面的嗎？今天是怎麼了？」

    顧眠看著她，「他的心情很低落，我想這個時候，只有你能安慰得了他。」

    她根本不想見到尹落雪，但為了厲霆深，她別無選擇。

    再這麼憋下去，厲霆深遲早要憋出心病來的。

    尹落雪欣賞著自己的紅色指甲，冷笑道，「顧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霆深哥身體好的時候，你恨我入骨，巴不得我死。」

    「現在霆深哥的身體廢了，你嫌棄他了，就想把他推給我是嗎？顧眠，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啊......」

    「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他。」顧眠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不想看到他意志消沉，但我安慰不了他，而你不一樣，你是他的白月光，是他最在意的人，只有你才能給他信心和勇氣。」

    「你終於承認我才是他的真愛了！」尹落雪得意地睥睨著她，「顧眠，你算是什麼東西，一個沖喜的工具而已，也配跟我爭！」

    顧眠閉了閉眼，「是，我不配，請你去跟他好好說說話，讓他振作起來。」

    「現在知道服軟了？你之前不是硬氣得很嗎？」尹落雪冷笑一聲，「顧眠，我最討厭你這副虛偽的嘴臉，明明是自己嫌棄他了，卻要裝作是為他好。」

    顧眠眉心微蹙，「你拒絕奶奶的提議，不肯嫁給他，我能理解。但是他對你這麼好，現在是他最艱難的時候，你連安慰一下他都不願意嗎？」

    「是，我無情，你高尚，那你還來找我幹嘛？有本事你繼續跟他過一輩子呀。」尹落雪抬手指著門口，「給我滾出去！」

    顧眠還想再說什麼，尹落雪的手機突然響起。

    「顧眠，你聽不懂人話嗎？給我滾！」尹落雪催促道。

    顧眠只能離開。

    尹落雪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是個陌生號碼。

    她沒好氣地接起電話，「誰啊？」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尹落雪臉色驟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