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淡聲道，「皇后畢竟出身李家，心智手段自然不差。」對著外人他不想過多的討論自己的皇后，轉開話題，「你日日在京城裡耗著，楓葉山莊沒事了？」

    北堂凝悅把玩著手中的粉彩官窯茶杯，漫不經心道，「事事都要我這個莊主出面，那我養著底下那幫子人有什麼用？放心吧，底下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別說一兩個月，是半年我不回去都沒事。」

    說著，將茶杯放在一邊，坐直身子一本正經道，「我覺得，皇上的精力不能光放在培養錦衣衛和收攏江湖勢力上面，你應該也要給自己準備幾個暗衛在身邊，這樣萬一有突發狀況出現，你身邊也能有人保護。」

    昭帝沉思一下，「你說的對，是朕大意了。」如果這次的刺客不是衝著皇后，而是衝著他來的，他身邊沒有得力的人保護，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北堂凝悅齜牙一笑，又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這回去親自給你挑幾名暗衛送過來。」摩挲一下下巴，又問，「後宮裡面用不用再安插點人進去？」

    昭帝搖頭，「不用，皇后能對付太后和淳貴妃。」

    北堂凝悅十分贊同的點頭，「那倒是，你那個皇后可是十分的勇猛。」想起在桃花林皇后輕飄飄的一掌拍飛一個刺客的場景，忍不住抖一下，有些同情的瞅著昭帝叮囑，「以後你對皇后可千萬要客氣一些，不然哪天惹怒了她，也給你來一巴掌，我離得遠，可趕不及來救你。」

    昭帝臉一黑，「你不是要回去替朕挑選暗衛麼？」

    北堂凝悅揮手，「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用你趕，我這回去給你挑選暗衛。唔，做下屬做到我這份上，也真是操心。」

    看昭帝要變了臉色，忙哈哈笑一聲，鑽進後殿的密道裡面，慢悠悠離開。

    等北堂凝悅離開了，昭帝臉上才恢復往日的淡然冷漠，對外面喊一聲，「來人！」

    德寶推門進來，「奴才在。」

    「傳宋斌進宮。」

    宋斌雖然是錦衣衛副指揮使，但錦衣衛的實力還沒有公開，在外人眼裡，他也是領著一幫不成氣候的三等侍衛拿俸祿混日子，且因為禁衛軍的排擠，他們這些三等侍衛們只能窩在外宮廷的一處偏僻的院子裡，連看守宮門的事情都摸不著。

    德寶公公派人去叫他時，他在屋子裡剛睡醒，略整整衣服，睡眼惺忪的跟著傳旨太監去了養心殿。

    幾個禁衛軍看到他這樣懶散的樣子，聚在一起低頭嗤笑，「瞧他那熊樣，也配當侍衛？還是個什麼副統領！我呸，幸好沒在咱們禁衛軍裡面，不然還不得把咱們弟兄們的臉面都丟光了啊！」

    另一個長臉的禁衛軍道，「這個錦衣衛也是侯爺為了哄皇上開心才讓皇上弄的，哪兒能當真？好比那戲台上的戲子，穿上一身將軍的戲服難道真成了將軍不成？」

    另一個大笑，「李兄這話說的極是，可不是戲子麼！」哄皇上開心的戲子！

    這幾個人說話的音量並沒有控制，遠遠的傳入宋斌耳朵里。

    領路的太監小心的看宋斌一眼，見宋斌還是一副懶散的模樣，半點憤怒的樣子都沒有，心裡暗暗撇嘴，是他這種沒根的人聽到這話都覺得氣憤，這個宋統領竟然無動於衷，真是一點血性都沒有！

    到了養心殿，小太監進去稟報後，讓宋斌進去。

    宋斌一進養心殿的門，臉上懶散的表情全部褪去，「屬下參見皇上。」

    昭帝揮揮手，「起來吧。」看一眼德寶，德寶會意，打開養心殿的門走出去站著，防止別人在門外偷聽。

    「朕讓你在朝廷里安插人手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

    「屬下安插進去了三人，都是不起眼的位置，這是名單。最近蘭陵侯和李首輔似乎有所察覺，屬下不敢輕舉妄動，沒有再往裡面安插人手。」

    宋斌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昭帝。

    昭帝簡略的瞥一眼，心裡有了數，掀開龍案上雙龍搶珠鏤空花紋三足香爐的爐蓋，將名單團城一團扔進去，不一會兒，一股青煙冒出，名單化為灰燼。

    昭帝屈指輕輕點點桌子，「你是說，姜琦和李元有了察覺？」

    宋斌很肯定的點頭，「屬下安插進去的那三個人，有人悄悄在調查他們的來歷，之前，屬下下面的人來稟報，蘭陵侯曾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