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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樓四面牆壁掛滿了畫卷，原卓景畫她，讓她震驚幾乎跪下。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可畫真真實實就自己眼前，細膩筆觸，就像撫摸她心坎上一樣，把所有凸凹撫平，感覺是那麼慰藉，又是那樣令人動容。

    景說什麼呢？他說都是真心話？筱雅感覺自己如墜霧裡，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只是覺得這樣子發展太不對勁。

    他對自己有情？筱雅無數次自問。或許有吧，她中毒時候，他經常逗留北院裡。他那時對自己態度多溫和，或許還帶了寵溺。就算他真對自己產生了感情，那又是一種怎樣感情呢，特別嗎？可靠嗎？長久嗎？是自己所渴求嗎？雖然我曾經如少女懷春般幻想過，希翼過……

    「我們一直像朋友一樣，那……那些畫只是我閒來無事畫，我還畫了很多別！」筱雅語無倫次解釋。

    「不一樣，也不僅僅是朋友，雅兒你喜歡我，為什麼要逃避？為什麼要否認？」景聽到她這樣急切撇清與自己關係，心痛握住她肩膀。

    「景，你畫技很棒，也把我畫很傳神，我真感動了，可是……我們並不適合。」如果適合話，她就無需逃到遙遠地方去。

    「只是簡單三個字不適合嗎？我不理解，如果相愛，為什麼不能一起，為什麼要一再違背自己心意？」景搖頭，今晚無論如何都要說清楚，不能讓她再從自己身邊逃走。

    「不適合就是不適合，說其他也沒有……」筱雅低下頭無聲嘆氣。他高貴身份再加上他已經有了妻子。她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與他不管不顧一起。

    「為什麼？你跟我說，是因為楊漓漓嗎？我娶她並不是因為喜歡她，只是當時你……」

    「景。我其實並不如你所想那般喜歡著你，你好好待漓漓，她很喜歡你，而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對不起，讓你誤會了。今日之話，我會一輩子記心裡，我……」 筱雅喝止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激烈起伏心情平復下來，努力讓自己語氣平淡無奇。她本打算仰面正視著他。可是她說著說著目光卻怎麼也不忍看他。

    他一副受傷表情，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冷漠無心人，拋棄一顆赤誠血淋心。他手握著她肩膀。顫抖著，一點都不願相信她說話。筱雅咬牙打下他手，後退一步。

    「我要回去了，天，天很晚了……」筱雅說完轉身步離去。

    「終使你矢口否認。我依然堅信我沒有感覺錯——」景大步上前從後面把她抱住，把頭伏她耳旁，胸膛起伏著，似乎用力蓄積著強大能量。

    景說：「我愛你，雅兒。」

    那一刻筱雅她整個世界都被撼動，築起心防潰敗一塌糊塗。她砰砰砰心跳跟他心跳連成一條無法分隔線。

    「不可以。」筱雅低頭衝出塔樓。不可以，不合適，不可能。她要冷靜，她要堅強，不能重蹈覆轍，不能飛蛾撲火，她要一直跑。向著心之所屬，自由世界。平等世界。終使生活是萬般不如意和辛苦，但一定會有一世一生一雙人幸福等著她。景身邊是短暫虛幻幸福，不長久，也是不真實。

    他維持著她離開時姿態，直到看不到她決絕飛奔離他而去身影。他還是動也沒有動。或許那三個字，說出來，已經耗了他所有力量。他身體被凍結了。從心位置始。靈魂也凍結了。他面目像要哭泣。所有哀傷力量深藏暗涌里，忍住。被咬牙忍住。

    他驕傲，被她丟棄了，他告白，被決然拒絕……他唯一真心，為何交付不出去？為何留他孤寂里，永遠孤寂里？

    「怎麼回事？」黑貓屋外把她攔下，他從沒見過如此急切狼狽她，他話中帶著關切。

    「沒事。」筱雅看清是黑貓鬆了一口氣，回頭望向塔樓位置，那裡依舊燃著燭光，只是她不確定他是不是還裡面。

    「我先回房休息。」筱雅說。

    「真沒事？你面色有點怪。」黑貓追問。

    「真沒事。」筱雅笑著謝過他關心，越過他往屋裡走去。黑貓追隨著看她進了房間，回身出來依著露台護欄望向塔樓，寂寞無聲，他髮絲被夜風吹亂。

    青瓷也站護欄邊，他守了一個晚上，然後不知不覺靠坐護欄上抱著劍睡著了。當青瓷朦朧醒來時，頭髮蒙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