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闔眸，細細親吻她的耳廓，「奈何在何處，我就在何處，現在為夫可以為你築神身，為你渡劫了，並不是我們該分開了，高興點，嗯？」

    他說，渡劫……

    「渡劫會沒事嗎？」

    奈何聽拂曉說了，渡劫並不是易事，成神有九重天劫，每一重都對應著渡劫者的修為，修為越高，劫就越重。

    而她的修為雖然都被宿鬼仙拿走，可這就不等於她可以減輕劫數。

    楚離細緻耐心的為她用長指梳理被風拂的有些凌亂的青絲，「你說的這些，對於為夫來說，都不是事情了，無論你多大的天劫，為夫都能為你渡了。」

    什麼天劫能撼動臨界的殺神將軍？

    沒有！

    從古至今，都不會有。

    「你別顧著安慰我……。」

    奈何這陰暗心理，已經想到了她自己被劈的四分五裂的畫面了，越想越不安。

    她這樣黑暗消極的心理，時常會擴大她心裡的悲哀或者痛苦，別人死一隻貓，可能傷心一段時間，她可能就要難過半生，這樣的心理也是導致她連續兩世選擇自盡的部分原因之一。

    千百個人，千百種模樣，奈何這點兒與眾不同楚離到了第三生她變成奈何橋的時候才發現，以至於他悔不當初，如果早點兒發現……

    「為夫再怎麼樣，也不會拿你的性命來說大話，知道嗎？」

    楚離輕輕敲她腦後，真的是無可奈何，以前只知道一味的喜歡，掠奪她霸王她，卻極少猜度她的心思，後來方知傷她至深。

    看到不諳世事，整天樂的跟個果子似的宮拂曉，他才覺得自己的失敗，自詡將軍常勝，卻連自己唯一愛的女子都沒保護好。

    細細回想，雖然給奈何的喜也又，可卻摻了一半的悲，這還是他猜測的，或許在奈何心理發酵，悲起碼占了七八分，而她卻從沒有在他面前說過，哪怕一次。

    楚離心中極度壓抑，思及至此更是難受，怎麼會這樣……

    以後、以後他都會注意這點……

    「哦，我知道了，哎呀，你說你都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那你見沒見過殿下？」

    奈何沉默半晌，忽然問到，結果問的是殿下。

    什麼？

    楚離蹙起眉宇，「你問殿下做什麼？」

    「我總覺得這個殿下是個混蛋。」

    奈何義憤填膺的表情，看著自己攥起的拳頭，楚離一腦袋問號，「呃，為何這麼說？殿下他欺負過你？」

    噗哧，還沒見過這麼仇視殿下的女子，她真是個活寶，牽著她往大廳里走去。

    奈何一邊走一邊嘟噥，「都沒見過，欺負我做什麼？」

    「那你為何說他是混蛋？」

    混蛋這兩個字用到殿下身上，聽起來有點兒奇怪，再不濟也是不死惡魔吧，混蛋違和感太重了。

    「我見過最美的女子就是拂曉了，可她卻跟我說她都當婆婆了，兒媳婦都進門了，這讓我覺得天都塌了好嗎？她怎麼看不是個花季女子？含苞待放，千嬌百媚，樂呵樂呵，二兮兮的，反正所有美的詞都能用到她身上，這樣的女子難道不該是所有人都得不到的對象嗎？忽然冒出個殿下來是什麼意思？」

    拂曉這種女子走出去，轉一圈都能招惹許多愛慕，娶了一個被所有男子心嚮往之的絕艷之色，殿下本就位高權重，這下肯定更讓人艷羨不已了。

    楚離聽著哪兒不對勁，「奈何，二兮兮不是個美的詞吧？」

    要說奈何讀書識字，幾乎出自他的教育，只是經常她學著就偏了，說話也跳脫，他分明傾囊相授，最後她卻是個說話聽不太懂的學生。

    「對於拂曉來說，這就是個美的詞，她承載得了所有讚嘆，她說明日接我去冥王宮玩兒，正好，我可以看看這殿下是什麼樣子。」

    楚離有點兒鑽牛角尖了，神情嚴肅正經，「二兮兮也不是個讚嘆的詞。」

    奈何：「……」

    不說話，抬眼瞄了一眼他抿的菲薄的唇，眉心一抽，「你現在就有點兒二兮兮的了。」

    楚離：「……」

    奈何踢了楚離一腳，忍著笑，故作嫌棄，「你一點兒都不好玩，還是拂曉好玩。」

    楚離咬牙，沉了臉，這宮拂曉還真是個禍害，轉了臉色，忽然又笑，拉過奈何的手坐下，「今日去什麼地方了？」

    「不是說了嗎，東海龍宮啊。」

    「好玩嗎？」

    他覺得沒什麼好玩的，東海龍宮除了看魚看珊瑚，冷氣颼颼的，沒什麼有趣。

    「好玩，就是拂曉吧龍王爺的蚌妃給推入深海懸崖了，我們走的時候，龍王爺老淚縱橫，可傷心了，他是不是很愛那個蚌妃？我一直覺得心不安。」

    奈何轉頭趴在茶桌上，看坐在一旁的楚離，漂亮的大眼眨巴眨巴，閃著不安。

    楚離將一杯溫度剛剛好的茶遞到了她手裡，「暖暖手吧，這麼個事情也讓你擔心到四肢發冷的，宮拂曉還有誰能彈劾的嗎？」

    「她也是這麼說的，說沒誰彈劾得了她，可我是真的挺喜歡她的，我不想讓她在自己女兒面難堪，而且，是蚌妃先欺負我，她是為了我才把蚌妃推下去的。」

    「蚌妃欺負你？！她打你了？」

    楚離要起來看她被沒被打傷，她趕緊拉著他坐下，「她沒有打我啊，她是罵我狐媚，迷惑三太子，沒有自知之明，等她想打我的時候，拂曉就一腳將她踹進深海懸崖了。」

    說完，楚離臉色沉的可怕，「你是說，龍王的兒子看上你，他的妃子又辱罵你？」

    這兩樁事，對於楚離來說，都夠讓東海喝一壺了。

    奈何跟他擺手，「不是的，龍王爺很生氣，打了三太子，而三太子只是個沒長大的小少年，至於蚌妃，充其量是龍王爺管教不嚴了，不管他的事情。」

    「是嗎？」

    楚離端起茶杯，淺抿一口清茶，臉色不見好轉。

    奈何弩唇，「你別扯那麼遠，現在是說拂曉的時候，我不想讓她被擰到朝堂上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