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一空的時候，莫小野已經緊緊拽住燕璽，接著就發現自己被燕璽一手環住腰，然後兩人同時意識到……下面很深。

    莫小野想也不想，手中窮途倏地刺進石壁，毫不誇張的，窮途像是劈柴一般，帶著兩人下落的勁頭將石壁劃開一道深深的痕跡。

    燕璽手中揚起什麼東西，叮的一聲後，兩人頓時停下來，莫小野回頭，才看到，燕璽手中是一把槍一樣的點扣器，一根幾乎看不見的鋼絲頓時將兩人下落的身體吊住。

    莫小野腳尖蹬住山壁支撐起自己一部分重量，扭頭背對著燕璽，朝四周看去。

    莫小野瞳孔中泛出一絲墨綠，頓時，四周的情形出現在她眼前。

    巨大的深坑，周圍山壁嶙峋，下面還有二三十米……就在這時，餘光看到什麼，莫小野刷的轉身手中匕首嗖得飛出去，緊接著就是一聲悽厲的慘嚎。

    一個比人還大的蝙蝠正悄無聲息朝兩人撲來，就被她一匕首釘到牆上。

    燕璽一手吊著兩人，一手環著莫小野，知道黑暗中有東西，卻騰不出手來，下一瞬，就感覺一隻胳膊環到他脖子上。

    「我抱著你，拿槍！」莫小野低聲開口時，燕璽已經鬆開她將秦梟那把槍握在手中，幾乎是與此同時，他就聽到一個方位。

    「2、4、2」。

    「啪」的一聲，燕璽下意識按照莫小野說的方位開槍，一聲慘嚎想響起。

    燕璽刷的看向近在咫尺卻看不清面孔的莫小野。

    他怎麼懂這麼專業的定位術語，還有……他為什麼能看到！

    「下去！」莫小野低聲開口。

    掛在這裡只能讓他們成為活靶子！

    明白她的意思，燕璽手中按了一處，頓時，兩人迅速下滑。

    就在這時，莫小野又是急急說出一個方位，燕璽卻是愣了一瞬……因為他聽到，那位置是頭頂，鋼絲扣卡主的地方。

    可就是這一瞬，頭頂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下一瞬，燕璽就發現，吊著兩人的鋼絲沒了力度，兩人轟然下落，與此同時，頭頂一道凜冽氣息撲上來。

    莫小野冷哼一聲，手中匕首朝上面甩出，與此同時又報了一個方位，這一次，燕璽沒有絲毫猶豫開槍，兩聲慘叫響起。

    而莫小野此時也看清了襲擊他們的蝙蝠……不，根本不是蝙蝠。

    像人……可是人的手臂和背之間卻長出了蝙蝠一樣的翅翼，翅尖烏黑尖銳，剛剛就是那看起來像是鎢鋼一樣的翅尖將鋼絲扣扣住的那片山壁瞬間鑿下來。

    瞬息間，兩人就要轟然墜地。

    莫小野眉頭蹙起，不知想到了什麼，危險的視線在黑暗中看向身邊的燕璽。

    就在她準備伸手的一瞬，她卻忽然發現，燕璽將她一把向上推起，自己翻轉到下面……竟是要給她墊背。

    莫小野瞳孔驟然一縮……抿唇，足尖一蹬山壁，丹田處一震，下一瞬，就是拽著燕璽向上躍起。

    妖氣放開只是一瞬，減緩了兩人下墜的力度後她立刻咬牙收勢，可即便只是這一瞬，她就感覺到氣息開始不受控，頭頂處又有些發癢，與此同時，兩人轟然落地。

    因為她那一下提氣，兩人下落的力度已經不會造成傷害。

    燕璽心裡正驚駭剛剛那一下兩人速度驟然減緩，還沒來得及開口，卻發現對面的小身板一把朝他撲過來環住他脖子緊緊抱住他，燕璽頓時渾身一震，僵直在那裡。

    莫小野拼命抱住燕璽保證他看不到自己樣子，感受到燕璽沒有動作後，她閉眼咬牙，批命壓制體內的妖氣，悶哼一聲……感覺身體驀然一軟，她才感覺到妖氣被壓了下去，可是，因為壓制妖氣，內息也亂了。

    軟軟靠著燕璽，莫小野緩緩伸手摸向頭頂，然後就是長長舒了口氣……直到這時，她才發現燕璽一動不動。

    正準備放開燕璽，忽然就發現背上驀然按上一隻手……莫小野頓時一僵，然後就是一把推開燕璽。

    「你有病啊？」這是上次燕璽說她的話。

    燕璽有些微微發怔，腦中忽然浮出當初莫小野說他喜歡女人的話。

    「女孩子身體香香軟軟的……」

    然後忽然意識到，剛剛靠著他的小身板……似乎也是香香軟軟的。

    眼睛已經適應了光線，近距離能看到模糊的面孔，燕璽握緊手中的槍忽然問了一個和此時境況不太搭調的問題。

    「你決定沒，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莫小野微怔，還沒回過神來，背後就是一陣疾風……驀然偏頭的同時，燕璽就是一槍過去，撲通一聲後，周圍又是陷入一片安靜。

    「跟著我……」莫小野拽著燕璽起來，自己走在前面，燕璽想把她拽到身後，被莫小野攔住。

    她能看到燕璽看不到的東西。

    走在前面，莫小野蹙眉。

    其實剛剛……她是打算將燕璽推到下面墊背的，雖然一直以來和他插科打諢，可是……她很少真的讓一個人走進心裡，順手救他可以，可生死關頭，她根本沒有和他同生共死的打算。

    在她心裡，自己是另類，除了蕭胖子和老頭子，根本不會有真正的親人朋友……

    但是當燕璽將她推上去的時候，她忽然猶豫了……也是因此，她才會冒著妖氣失控的危險救他。

    搖搖頭不再去想，燕璽看不到，她看得清，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山洞，上面……一個挨一個，倒掛了幾十隻剛剛那樣的人形蝙蝠。

    和外邊那些紅皮怪一樣，這些人形蝙蝠的背上，都有那個紋身圖案。

    莫小野不禁猜想……難道，這些人形蝙蝠和外邊的紅皮怪……其實原來都是人？

    想到這裡，她心裡就是一顫……那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

    山洞裡面的血腥味瀰漫開來，莫小野看到，那些人形蝙蝠的收攏的翅膀開始顫動……身邊燕璽正準備開口，莫小野一把捂住他的嘴。

    環顧一圈……莫小野驀然張開五指，剛釘在山壁上的窮途翁的一聲輕吟，下一瞬，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控制著，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