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滿京華 第四百六十六章陳衍的反擊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這幾天,晉王的身邊滿是這樣的聲音。身為皇次子,自從冊立太子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接受到這麼多道賀了,也沒有見過這許多逢迎的笑臉,畢竟,在無數人的眼中,哪怕他再淡定再從容,他也是一個失敗者。如今禮部已經持節下聘,冊立繼妃正式進入了倒計時,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品出了其中三味,哪怕曾經疏遠他的,如今也都若有若無地靠近了些。
因為那位晉王繼妃費氏的父親太常寺四品少卿費玉國,儘管在眾多朝官中並非官高爵顯,但卻是先頭教授過皇帝多年的費太傅唯一的兒子。不但如此,這一位為官謙謹,哪怕多年都只是在清水衙門上打轉,可從來都虛懷若谷,再加上正兒八經的兩榜進士出身,無論家世人緣,都是數得著的。別說相比那位出身尋常的太子妃,就是從前的晉王元妃張氏,在文官心目中也遠遠及不上費家那百年的書香門第。
在眾多的恭賀聲中,晉王雖在人前笑容滿面,在人後卻常常無緣無故大雷霆,王府中親近的下人無不是個個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好惹怒了這位主兒。這一天,他去拜望了昔日教授過自己的一位翰林侍讀學士之後,一回到王府就徑直進了書房,隨便拿起一本書翻了翻,結果一隻手碰觸到了一邊的茶盞,隨即就惱將上來劈手拂落了下去。
見此情景,侍立在旁邊的一個小太監雖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還是慌忙跪下磕頭」連道該死。可他越是如此,晉王越是覺得心頭火起,當即怒聲吩咐道:「該死的狗東西,居然給本王送涼了的茶」拖下去重打二十!」待到那小太監一聲求饒都不敢,就這麼被架了下去,再沒人敢杵在自己眼前,他才覺得心下稍平,但仍是一把丟下了那本書,煩躁地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兩步。正待同身坐下,他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個恭謹的聲音:「殿下,小的回來了。
」,「快進來!」
須臾,一個身著褐色綢襖的中東人就進了屋子。他叉著手行了禮,隨即就頭也不抬地說道:「殿下」鎮東侯府規矩嚴,別說是咱們府上,就是長公主乃至於皇上的人,也未必凵」,」,砰一話音剛落,就是一聲砰然巨響。那中年人見晉王的巴掌狠狠按在桌子上,臉色異常不耐煩,慌忙收起了那些賣弄的心思,一五一十地說道:「小的hua了不少功夫,終於打探了分明。鎮東侯夫人是做了一個怪夢,因身上病情又是久拖沒起色,所以就在身邊一個媽媽的建議下」去了外城光華庵祈福」臨走時又施捨了不少東西。但**那老尼姑卻不吃這一套」銀錢都退了回去,就留了些供佛的香油。至於明方被請去鎮東侯府念經,也就是沒兩天,今天一大早已經被送了回去。小的見過她,她還埋怨鎮東侯夫人嚴正不好糊弄,幾天差點磨破了嘴皮。」
聽到這裡」晉王的臉色方才和緩了些,沉吟片刻又問道:「那光華庵里的情形如何?」
「回稟殿下,還是和從前一樣。」那中年人說完這一句後,偷覷了一眼晉王的臉色,又含含糊糊地說,「只這幾天崇文門稅監換人,各處城門少不得都有些牽連,外城官兵出入漸漸多了,咱們的人生怕被人現,不敢隨意晃動,也許會有疏漏…凵」,「別的地方都能有疏漏,這兒卻決不能有!」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眼見那中年人連聲答應,晉王也懶得再說,擺了擺手就把人打了下去。等到門帘落下,他就一屁股坐在了臨窗的暖榻上,長長吁了一。氣,臉上說不清是惘然還是悔恨。
一失足成千古恨,倘若早知道父皇從前有那心意,他就不會那樣戰戰兢兢,就不會胡亂交接那些文官,就不會輕易上了那些賊人的當!以至於湯老棄他而去,以至於太子之位旁落他人,以至於如今甚至丟掉了和兵權之間最大的一條紐帶!所以,哪怕輔宋一鳴已經對他有了明確表示,他也再不敢就這麼輕信,陳瑛這個人他一定要牢牢捏住握住!陳汐不僅僅是陳瑛的女兒,也是威國公羅明遠的外甥女。
當然,事情總要做兩手準備,到時候成功了是一回事,若是失敗了……」他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一丁點後手也不留,只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吃啞巴虧!上一次的事情,陽寧侯太夫人朱氏竟沒上當,可是,卻避免不了有人在後頭拖後腿!
天氣漸冷,各官衙一面因為柴炭供給分配問題,和惜薪司鬧得不可開交,一面那些主官的大房子裡,卻都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