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六宮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保身
事實上就像是楊雲溪預料的那般,徐熏在聽說了秦沁的事兒之後,便是不由得沉默了許久。而之前秦沁在她耳邊說的「唇亡齒寒」這四個字更是仿佛無法驅散一般的一直在她耳邊不住的出現。
的確是唇亡齒寒。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徐熏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地上升起,然後就這麼沿著骨頭脊椎一路往上,最後充滿了她的四肢百骸。
恐慌嗎?自是恐慌的。
徐熏甚至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在這個時候拉上秦沁一把。不過好在最後這個念頭又被她生生的止住了。
畢竟這件事情並不是楊雲溪這個皇后做出來的,而是朱禮這個皇帝。
誰都知道,皇帝的話一出口,便是聖旨。聖旨這種東西,歷來都是板上釘釘子的,絕無可能朝令夕改。
所以,就算她想拉上秦沁一把,卻也壓根就不知道該從何拉起。
去求朱禮?徐熏捫心自問,覺得自己並沒有那樣的本事和能耐能說服朱禮。若是這個事兒換了楊雲溪,或許還有可能。畢竟朱禮一向偏寵楊雲溪,又在意楊雲溪說的話。
至於去求楊雲溪徐熏仔細想了一想,只覺得更是不可能了。若她是楊雲溪,她都絕不會去替秦沁說半個字的好話。
秦沁此番被打壓,其實最為獲利的,自然還是楊雲溪的。眼看著宮中已經快要是一家獨大了——這可是後宮裡從未曾有過的情景。
以往最多也就是偏寵一些,可是其他人多少也能分到一些雨露。就是塗老太后當年不也是?那般得寵,也不曾有過楊雲溪這般的風光不是嗎?
歷代皇后中,大約也就是楊雲溪的出身最低,可也最是深得帝王寵愛,也是在後宮裡最為風光的。
其他皇后都是憑著自己的手段震攝後宮,將權力牢牢的捏在自己手中。可是楊雲溪呢?仔細想想,她何曾有過什麼手段?不過是靠著朱禮的扶持罷了。運氣,加上帝王的寵愛,竟是讓她就這麼順風順水的都到了今日
這個念頭一出現,徐熏便是發現,她竟心頭也是有些嫉妒的。
運氣好成了這個樣子,著實不讓人嫉妒都是很難。
又想了一陣,徐熏忽然又想到了楊雲溪那隻幾乎殘廢的胳膊,頓時又覺得自己可笑了——獲得朱禮的寵愛,或許是有運氣,可是楊雲溪自己卻也是做了不少的。她又憑什麼去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換成是她,卻也是未必會做到楊雲溪這般不是嗎?
徐熏想了很久,最終卻也是沒有再去想著幫秦沁一把。畢竟越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倒是越該和秦沁撇清干係才是,否則觸怒了朱禮,又或者讓楊雲溪不痛快了,反倒是給自己惹麻煩不是麼?
就像是那句話:她本本分分的,楊雲溪又能將她如何呢?況且她還有墩兒不是嗎?
徐熏這頭什麼動靜也沒有,楊雲溪自是十分滿意的。
這頭秦沁剛搬走,那頭便是到了昭平公主大婚的日子,說起來,楊雲溪倒是覺得自己有些緊張過頭了。
既昭平公主是從宮中出嫁,所以昭平公主便是提前進宮來了。
大婚頭一日,楊雲溪便是去見了見昭平公主。卻發現原來昭平公主自己也是十分的緊張的。她當即便是忍不住的笑了一聲:「阿姐在緊張什麼?難不成還害怕你被我們薛家人吃了不成?」
昭平公主面對打趣,便是白了楊雲溪一眼:「可不是害怕麼?我如今還怕進了薛家的大門與妯娌們處得不好呢。」
「這如何會?」楊雲溪登時笑了:「且不說她們都也算不得脾氣古怪的,只說平日裡也沒有一起生活的時候,哪裡會有什麼矛盾?」再說了,昭平公主身份擺在那兒,誰又會和她過不去呢?
不夠昭平公主的這般在意,卻也是說明了一個問題的——那就是昭平公主顯然也是很在意這一樁婚事的。這是好事兒,她對薛家越是看重,便越是說明了她對薛治的感情不是麼?
昭平公主看了一眼楊雲溪:「我打算先在薛家住著,等到以後看情況再考慮搬不搬。」
楊雲溪先是有些意外,隨後仔細想了想倒是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昭平公主這是為薛治考慮——公主府是之前昭平公主和林蕭彥共同住過的,這是其一,第二就是,住進公主府,倒是越發提醒薛治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