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六宮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一網打盡
小孩子畢竟忘性大,又或者墩兒太過懂事,所以見徐熏不說,便是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只是第二日,墩兒便是在齊懸教導課業的時候,悄悄的問了齊懸:「我母妃似乎惹怒了貴妃娘娘,先生與我出個主意罷?」
齊懸一怔:「殿下如何知曉此事兒?」
墩兒小臉上有些難過:「小宮女們都是這般說。說貴妃娘娘跋扈——先生,跋扈是什麼?」
齊懸又是一怔,躊躇半晌也是沒能夠開得了那個口解釋什麼叫「跋扈」。最後他只猶豫一番,與墩兒說了這麼一句話:「旁人說的話也不可盡心。至於跋扈這個詞不太好,殿下日後便是明白了。或許,您可以問問皇上。」
頓了頓,齊懸看了一眼旁邊兩個服侍墩兒讀書的小太監,到底是將那一句:「那你母妃現在過得如何?「咽了下去。
墩兒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嘟了嘟嘴有些不高興,「先生不肯說,這是為何?」
齊懸咳嗽一聲,最後只道:「到底是後宮之事,殿下還是莫要問了。真要問,也是只能去問皇上才是。」
齊懸將這個難題推給了朱禮,倒是半點不心虛。
不過朱禮聽到了墩兒這話之後,卻是將齊懸恨了個半死——這樣的事情都解釋不了,還推給他,要齊懸這個先生何用?
而且同時他心頭更是微冷:他不過是想選個合心意的皇后,倒是阻攔這般大,一個個的都將他當成了什麼了?
作為一個皇帝,朱禮在聽見墩兒說這話的時候,便是忍不住聯想了許多;譬如這些流言是誰散布出來的,譬如這些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針對楊雲溪,甚至譬如讓墩兒聽見,或許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
不過面對著墩兒懵懂天真又純淨的雙眸,他卻是又將心底的怒氣生生的壓了下去。而後看著墩兒道:「小宮女們不過是嚼舌頭,你又何必偏聽偏信?墩兒,你覺得楊母妃會欺負你母妃麼?」
墩兒有些為難的低下頭去認真的想了一想。好半晌才搖搖頭:「不會。」雖說那時候小,可是他總歸也是模糊記得一些的,楊雲溪在墩兒那兒,始終都是個溫和淺笑的,懷抱溫暖的的人,令人心生嚮往。
不過比起楊雲溪,他到底還是更偏向徐熏一些:「母妃昨兒看著很是難過的樣子,要不父皇過去看看罷?」
墩兒私心的想著,每次父皇去貴妃娘娘那兒,貴妃娘娘都是歡喜高興的,若是父皇去母妃那兒,母妃也會不會是高興歡喜?
朱禮微微一愣,似乎沒想明白為什麼墩兒會說這個話,最後他微微一笑,伸手牽住了墩兒的手,拉著墩兒慢慢往外走:「墩兒你記住了,你是太子,這天底下的人裡頭也不知有多少想要讓你信了他們的話,聽著他們的意思去做事。可是你卻是不能叫他們騙了去。不管他們說什麼,你心裡總要有自己的思量和主意才是。」
墩兒自是懵里懵懂,不過卻是將這些話都牢牢的記在了心底。只是心頭卻是多少有些失望:朱禮到底還是沒答應要去看他母妃。
最後朱禮也沒與墩兒解釋什麼叫「跋扈」,只讓墩兒自己記在心底,而後慢慢去體會。
不過墩兒年紀畢竟太小,沒過幾日也就忘了。
倒是徐熏自從那日之後便是感了風寒,之後好一陣子都是時好時壞的,咳嗽了足足一個多月。不管什麼藥灌下去,都似是沒見什麼效果。
楊雲溪派人送了幾次藥,卻都是些補身子的,客氣有,尊重有,可是卻不見往日的親近無猜。
熙和的事兒便是這般的過去了,倒是再沒掀起什麼波瀾來——怎麼生波瀾?熙和到底是罪有應得罷了。
真正掀起風波的,還是楊雲溪處罰了小蟲兒身旁宮女的事兒。畢竟這一次動的,卻是不少人的利益。宮中鬆散久了,便是滋生了也不知多少的骯髒交易出來。中飽私囊的,行賄塞錢的,吃酒賭錢的也不知多少,再淺一些的,便是辦事兒不力,管理鬆散,底下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個個兒都沒學過宮規一般。
楊雲溪雷霆手段一出,自然有那不少人是受不住了,當即便是一片哭爹喊娘的慘叫聲。這幾日宮中打板子的,連板子都不知打紅了多少。看著那暗紅的顏色,便是只叫人覺得不寒而慄。
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自然也都是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