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六宮 第七百六十九章罰跪
楊雲溪這話算是直接將李太后的話堵住了:當然事實本也如此。
李太后的手指頓了頓,原本已經端起來的茶杯便是又輕輕的放下了。茶杯和紫檀木的桌子相觸,發出了一聲輕微又沉悶的聲音來。也隱隱的顯示出了或許它的主人心情並不那麼好。
楊雲溪只當是沒聽見——橫豎李太后心情好與不好,又哪裡與她相關?當下神色不動,眼觀鼻鼻觀心,盯著自己面前的茶杯,只當是分辨茶水的優劣好壞。
「後宮的事情,如何需要驚動皇上?」李太后的語氣里染上了幾分說教的口吻:「若是青羽在,必然不是這般做派。」
「妾身只是貴妃,並非皇后,也著實不敢和皇后娘娘相比,更不敢有半點的逾越。」楊雲溪明白李太后這意思是有點兒激將的意思,不過她又如何會上當?當下反而心頭微微有些不大痛快來,語氣便是也就沉凝了許多:「太后您這般說,皇上聽見了只怕是要不高興的。再說了,皇上信任我,將後宮託付給我打理,我卻是不敢再生出什麼不該生的心思來。」
李太后剛才話說得隱晦,可是楊雲溪卻是乾脆的將話直接說得直白。
李太后見自己這一招並沒有半點效果,當下自是有些不大痛快。不過卻還是道:」既是這樣說,那看來是該向皇上提議選後了。「說完這話,李太后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楊雲溪。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楊雲溪微微垂眸,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這些事情妾身並不敢置喙什麼。太后您覺得應該如此,便是只管跟皇上提便是。想來皇上心頭自然也是有打算的。」
李太后覺得有些壓不住情緒了,手指緊了緊,有些凌厲的看住了楊雲溪:「貴妃就這般不能體諒我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楊雲溪唇角微微向上翹了幾分,扯出一個還算柔順的笑容來:「太后您這話,我卻著實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如何便是成了我不體諒太后您做母親的心情?」
「你明知安王他——」李太后壓不住情緒,語氣不怎麼好聽。
然而楊雲溪也沒讓李太后將話說完,當下直接就不客氣的打斷了李太后的話:「我想皇上心頭再怎麼惱怒記恨安王曾經做的那些事情,可是到底皇上心頭還是將安王當成是自己的弟弟的,不然,如何會好吃好喝的供著安王,不讓安王半點委屈了?今年過年,更是讓安王進宮來給您請安。若是真要給安王選妃,太后您只要提出來的人合適,我想皇上是絕不會反對的。」
朱禮若是真的心狠手辣些,有千萬種的方法讓安王身不如死。可是朱禮沒有,就已經足夠說明朱禮的心軟和寬厚了。
楊雲溪唇角微微一勾,看著李太后露出了一點嘲諷來:「還是說,太后您也知道,您提出來的要求,皇上他不會答應?」
李太后也不知是被點明了心思,還是真就只是惱怒楊雲溪的態度,猛然一伸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落了下去。
紫砂的茶壺茶杯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摔得四分五裂。一時之間茶水和碎片四下里飛濺,看著倒是有了那麼幾分驚心動魄味道。
李太后冷冷的盯著楊雲溪:「貴妃真真是好大的脾氣!竟是還說教起我來!只是我縱再不濟,你也是個晚輩,我這個做長輩的,以不敬尊長這個由頭罰你,你服是不服?」
李太后這是要惱羞成怒不講理了,不過說句實話,李太后真要這般,楊雲溪還真就不敢說個不服了。李太后長了她一輩,名義上也算是她的「婆母」,不管是女則女戒,還是別的衡量方法,她若真不敬李太后,便是可以用天理不容四個字來形容了。
所以楊雲溪微微垂下頭去,「任憑太后您責罰。」
「那你便是去外頭跪一個時辰吧。」李太后冷笑了一聲,竟是生生的就有了那麼幾分驕橫跋扈的味道。
不得不說的是,楊雲溪在這一瞬間,竟是覺得李太后和昭平公主有些相似了。本來就是母女,容貌上就有相似之處,再加上此時的神態……
只是昭平公主的驕橫讓人心生羨慕和喜愛,可是李太后的……卻只是生生的讓人厭惡。
楊雲溪站起身來,溫和一笑目光卻是沒甚溫度,就這麼看著李太后:「太后娘娘可想好了,真要讓我跪一個時辰?」
說到了最後的時候,楊雲溪甚至唇角微微一挑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意。不過笑容裡頭,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