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馬亂耍流氓[仙魔] 第26章 二十六_頁2
白深儼然已熟悉晉王府,輕輕鬆鬆帶著杜堇進入侍衛森嚴的大門,路上遇見僕從會頷首讓行地喊一聲「白姥爺」,走廊迂迴環繞,亭台樓榭多不勝數,他的腳步氣定神閒,看起來就像走在自家的花園。
看著白深的背影,杜堇心裡不住疑惑,今日她會在這裡,是否五年前白深已然預料?還是說,從一開始,他將她從安敬思身邊帶走,然後放在葬蘭冢養身,為的就是今天?
他如此費盡周折究竟有什麼目的?
裝著滿滿疑惑,杜堇沒有出聲問一句,直覺逼問不會有結果,或許靜靜觀察,答案會自己浮出來。
走了好一段路,白深才出聲道:「玉蘭開得可好?」
杜堇答:「自是美不勝收。」
「濁露裝了幾罐?」
「十罐。」
「……」
「多了?」
「你不覺得重就行。」
隨後兩人又恢復沉默,直去到一處依竹林而建,匾牌寫著「慕雲閣」的庭院,白深才側過身來向杜堇低聲道:「待會兒你儘量少說話。」然後帶她穿過正廳,直達內室。
還未走到臥室,杜堇就已聽到裡面的男女細語聲,候在門口的僕從見到他們,斂首輕喊了聲:「白姥爺。」一跨進去,隨著一股沖鼻藥味,見到了坐於塌旁,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男人,在餵榻上的年輕婦人喝藥。
雖然光線不是很足,但進門那一瞬間,杜堇還是一眼看到婦人望著餵她喝藥的男人那種柔情。可當僕從一喊「白姥爺」,婦人那雙水眸就微微一閃,帶著一種微不可聞的不明色彩,直直將視線越過白深,向杜堇投了過來。
一觸到這個目光,杜堇眉頭便不由動了動。這女人的眼神怎麼……
雖然心裡疑惑,但杜堇不動聲色地將眼睛垂了下來,因為,榻前那戴著個眼罩的絡腮鬍中年男人投過來的目光,不比婦人的好到哪裡去。
「大王。」白深站在內室中央一圓桌前行禮,後面的杜堇亦跟著彎身行禮,一雙金鱗黑靴走到了面前,雖未抬眼,用額頭也感覺得到從前方射來的刺人的目光。
如沒猜錯,榻上的婦人是白深女兒劉太妃,而這個戴眼罩的男人是晉王李克用,安敬思的義父。杜堇心不由突突快跳。
一把渾厚如鐘的威嚴之聲自頭頂響起。
「這位就是白姥爺說的……」
「是,他便是我說的碧環山隱士。」白深轉向杜堇:「杜堇,將仙露拿出來吧。」
仙露?杜堇眉一挑,利索得從包袱里掏出一個寫著「燒刀子」的小酒瓶,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下,遞給了白深。觸到他們的目光,忙呵呵解釋:「時間匆忙,沒有瓶子裝,便隨手拿了喝剩的酒瓶。沒關係吧?我洗乾淨了的。」
床榻那頭傳來噗嗤一聲笑,是那臥床的劉太妃,她抬袖半掩著嘴,笑得眉眼彎彎,花瓣似的嘴唇咧地甜美漂亮,瞬間掩退了臉上的病色,舉手投足變的柔媚動人,連身為女人的杜堇都不由痴看忘了眨眼。
「杜少郎真是個有趣的人。」劉太妃綻出個真摯的笑容,挪了挪身,向杜堇儀態萬方地頷了頷首:「感謝你不辭辛勞地來此施助。」
「太妃言重了,只是舉手之勞。」杜堇落落大方地拱手彎腰,極力忽視李克用還一直放在她身上的嚴厲目光。
「那麼,事不宜遲,綠嬈先將這瓶仙露喝一半吧,喝過之後,精神會好很多。」白深向杜堇側了側身,語氣明顯輕柔許多:「杜堇,我說的可對?」
杜堇下意識地暗抽口氣,面上不敢躊躇,微笑著應和:「那是自然。」這一下,投在自己身上的兩道目光,更是像要將她焚化了。
劉太妃將仙露喝下了一半,青白的臉頰很快升起紅暈,唇色也嫣紅如玫瑰,圓圓杏目更像活了一樣,靈動潤澤,整個人仿佛年輕了好幾歲。
我他娘日日都喝,怎麼就沒有變得傾國傾城?
杜堇暗暗納罕,而那李克用更是激動萬分,捧著劉太妃的臉歡喜驚嘆:「太神了!我的夫人!你終於恢復過來了!」那粗黑手背還長了濃密長毛的大手,簡直把劉太妃的白嫩小臉整個遮住,如此一襯,甚是觸目驚心。要不是他們兩人深情的對望,活脫脫的一出「野獸占美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