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離，你懲罰我的也夠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求求你放過我，這一切都跟我沒關係，都是那黑衣人的主意，我真的只是聽命行事罷了。」林若水求饒的說道。

    女子眼中的惡意終是讓林若水退縮了，經歷過那樣可怕的事情，她已經不敢再嘴硬下去了，她完全想像不到這女人到底還能想到什麼方法了折磨自己！

    此時此刻，那雙蓄滿淚水的眼中所有的憎恨和不甘全數斂去，林若水第一次向這個憎恨了許久的女子低下了頭。

    「哦？」顧九離尾音帶著點微揚的弧度，明明是極為好聽的聲音卻是更讓人心驚膽寒。

    「所以，是他指使的你將我爺爺折磨成那副模樣，是他讓你一寸寸的捏碎我爺爺的骨頭然後將他塞進那小小的石箱之中？」顧九離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但幽黑的眼眸中那毫不掩飾的陰寒之意卻是讓林若水幾乎忘記了呼吸。

    「是他，就是他，都是他指使的…不管我的事…」林若水強行壓下心中的懼意強撐著說道。

    「好吧。」顧九離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不過，誰讓你是動手之人呢…」林若水尚未來得及欣喜，小腹之中便是一陣刮肉剔骨般的劇痛傳來。

    內視看去，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多年來的修為付之一炬，就連丹田都徹底的化作了無數的碎片，散落到了她體內的每一處。

    「你…你廢了我的丹田？」林若水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很奇怪？」顧九離詫異的挑眉，似是想不通她怎的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你…顧九離你個賤人！」林若水目眥欲裂，在天啟大陸實力就是一切！

    先前的林若水還可以安慰自己，哪怕失去的再多，被再多的人看不起，只要她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她就還有捲土重來的機會，有朝一日，她必定會讓所有人為今日對她做得一切追悔莫及！

    可如今，連這最後的希望也徹底的破滅了！

    就在顧九離這抬手之間，她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這讓她如何不痛，如何不恨！

    「別難過的太早，這才只是剛開始呢。」顧九離巧笑嫣然的說道。

    帶著淡淡笑意的雙眸上下打量著林若水，似是在考慮著還有什麼可以下手的地方。

    嗯，嗓子不能毀，不能出聲那就沒意思了。

    眼睛耳朵也不能毀，不然她就看不到聽不到她想要她看到聽到的了。

    容貌那就更不能毀了，這可是這女人最大的本錢啊。

    顧九離摸著下巴若有所以的沉思著。

    糾結了良久之後，顧九離終於拿出了一顆丹藥有些心疼的看了眼才丟進了林若水的口中。

    「你給我吃的什麼？！」林若水驚恐的質問道。

    「這個嘛，自然是好東西，這可是我機緣巧合之下才得來的，不過作用卻是不能現在就告訴你，放心，你慢慢就會知道的。」顧九離拍了拍手笑眯眯的道。

    聞言，林若水不但沒能放心，她內心的不安再次一點點的蔓延了開來。

    只是，顧九離卻沒有再為她解惑的意思了。

    「好了，阿衍，我們走吧。」顧九離蹦到男子的身邊心情頗好的說道。

    「公子，救我，救我…只要你肯救我，讓我做暖床侍女都可以！」失去了所有希望的女子只能將目光轉移到了那從始至終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的男子身上，哪怕知道希望渺茫，這卻已經是她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顧九離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這女人都這樣了竟然還敢肖想她男人！

    「九兒，手髒了。」這時帝衍俯身拉過顧九離的手皺眉道。

    「哪裡？」顧九離立刻被撤回了注意力，只是無論她如何看都沒找到髒的地方。

    帝衍卻是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了一塊一塵不染的手帕，男子認真的一寸寸的擦拭著她的右手，良久良久，男子眼中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好了。」

    「以後不要碰不該碰的東西。」男人認真的提醒道。

    顧九離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總算是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她沒記錯的話方才就是這隻手的指甲碰到過那林若水的臉蛋。

    看了眼一旁面如死灰的女子，顧九離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論不到功力還是自家男人強！

    「夫人笑得這麼開心今天是否能讓為夫吃飽一點？」

    「想得美！」

    「娘子…」

    「走開！」

    「媳婦兒…」

    「別吵！」

    ……

    兩人一邊玩笑著一邊相攜離去。

    林若水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直到此時此刻，她的心中終於產生了一絲後悔和懷疑，她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該去招惹這個女子，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女！

    而在往後輾轉於各個倚樓賣笑之地的十幾年間，當她每日每夜被噬心的痛折磨著卻依舊要強顏歡笑的時候，林若水心中的這點悔意終於慢慢的放大，直到，徹底的將她淹沒。

    這些，都已經與顧九離無關，對她來說，爺爺的仇已經報了，今後的林若水如何已經跟她再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