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家族的血簿 管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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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烏雲在空中盤旋,沉悶的空氣還散漫在山川、湖泊、平原,還有人的呼吸之間。
段鴻早年襲了個勳爵,以段家管家身份風光了兩百餘年。這個其貌不揚,個頭矮小,脖子上長著一顆大痣的老人因為識分寸和大局並且會背誦抄經而德高望重,沒有誰不尊重他,現掌主段鈴鳳也不例外。
「少主,別再跟掌主鬥了,其實她心裡一直有您這個弟弟。如果現在就收手,掌主一定不會嚴懲您,更會念及先掌主所託,給您一個尊貴無比的身份。而這個公冶家族,您明知道是他們外戚,考陰謀和殘忍的手段謀得的王族頭銜,那又為什麼還要效力於奸人呢」
「在古代,確實是吸血族唯一的王族,但他們囿於舊思想,遲遲不得推陳出新,還在維持遠古的母系社會,弱化男權,所以被公冶家族取代是這個歷史的必要產物。的確,公冶家族的手段是殘忍了一點,那段鈴鳳何嘗不是這樣我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時,她就已經等不及要殺了我,最後把我漂到海上自生自滅。要不是公冶倫,我不可能活到今天。」彭毅澤試圖耐心地跟段鴻講話。段鴻是看著他長大的人,他不尊重自己的母親,卻尊重這個外人。
「他是在利用您啊」
「那又怎樣你認為你勸得動我回去嗎永遠不可能你大概也要宣布她們給我下達的警告令吧,說吧,我倒想聽聽。」
彭不慌不忙地燃起一支煙,悠閒地躺在沙發上,任那煙霧縈繞在自己身邊。
「少主,您」段鴻像是好言相勸卻沒得到好結果似的,既然軟的不吃,那隻好實說了,「掌主要革去您的族籍」
彭大笑一聲,說:「那我得謝謝她了,我正為那事兒犯愁呢,叫她趕緊去做,越快越好。」
「還要立您的碑」
「然後扣上千古叛徒的罪名是吧,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段鴻感覺似乎看到了點希望。是啊,歷史上只有罪不可赦到極點的人才有這番「獎勵」,而且罪名碑總會立在過往人最多的地段,人們可以沖它發泄脾氣,把他當成撒旦,口水四濺地罵東罵西,如果誰踢壞了罪名碑,掌主不僅不會治罪,甚至還要給他們賞錢,當然,罪名碑也要重新修建的,直到永遠。
「對,少主三思啊。」
不過,彭給出的卻是這樣一番答案:「我想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徹底底打敗她。」
「罪過,罪過」段鴻上氣不接下氣,顯然,心血管堵塞,差點氣得沒命。
「還有要說的嗎沒有的話就請回去轉告你那個女恩主,說她的那個傻弟弟已經死了,現在這個跟她斗的人叫做彭毅澤。」
「規這個調皮蛋去哪兒了」規的作用可能就是緩解段鴻的小氣囊吧。
「自然會放他。」
彭給他拿來一袋血袋,可他拒不接受。
「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也有想過反抗的,對吧」
彭一語道破,讓他低頭看著地板,無話可說。
「只有跳出那個怪圈才能完全毀掉它,你不想跳出來,是因為你還死守著段姓,你認為你比別人出身高貴,所以不願意放棄這個身份。我多想叫你多活些歲數,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真正的成功是需要放棄那些只是掛在臉面的東西,是成為實實在在的吸血貴族。」
段鴻抬起頭,看著彭毅澤的眼睛,堅定地說:「我可不希望看見你們姐弟倆拼個你死我活。」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兩個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地盯著對方。這時,規狼狽地趕過來,「師傅,少主。」
段鴻打斷他:「沒有什麼少主。」說完,立刻轉身離去,那步伐也真叫人擔心他會絆腳。。
「啊啊」規看了看彭,又轉過身,跟上段鴻的步速。
是啊,人老了,有了一點老人該有的福利,還有尊貴的身份,誰都會忘記曾經極其反對這個不公平的體制。而且,他們很清楚,一旦離開這個群體,沒有機會和能力建樹,他們自己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