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芳走了之後，周程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余芳有個比她小兩歲的弟弟叫余強，他們家裡女多男少，余芳的媽媽生了三個女兒之後才有了這個兒子，特別地溺愛。

    因為溺愛這余強不例外地被寵壞了，性子乖張、好吃懶做，都成年了還不出去工作，總是跟著些狐朋狗友出去吃吃喝喝。之前周程還聽說過這人迷上了賭博，偷了家裡不少錢出去賭沒了，甚至連房子還差點給抵壓了出去還賭債，因為發現得早，這房子沒有抵壓得出去。周程聽余芳說過，後來是挪了余芳二姐的聘禮和借親戚的錢才還上了這賭債。

    余芳在家裡排第三，她上面還有兩姐姐，都已經出嫁了。余芳的兩個姐姐無不意外地都是收了不少的聘禮，余家的態度就是，家裡的女兒都是為了兒子做貢獻的。

    余芳的二姐嫁了一個二婚的糧油店老闆，那時候她的聘禮去到了五千，當然了這也是周程隱約聽說的。余芳家裡跟她家裡只不過是隔了兩條街，所以周程也知道些，余芳也沒怎麼說。

    總之餘家的這個兒子特別地不讓人安心。

    余家因為這個兒子本來過得勉強的家境更加拮据不堪，余芳在以前的周程面前嘆了好幾回氣，因為這個弟弟，周程那會兒還借過錢給余芳，直到現在余芳還欠著她三百塊沒有還。

    余芳的媽媽非常地強勢，控制欲也非常地強，余芳每個月的工資都被她媽壓榨了大半。

    所以由此推斷，余家是很缺錢花的。

    余強也很缺錢花的。

    想要調查余芳的事，通過余強那是最容易不過了。

    周程覺得要是自己出面跟余強打交道那是走不能的，不說會打草驚蛇，還怕余強突然動了什麼歪心思，自己一個弱女人是應對不過來的。這其中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幫忙出面。

    周程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賀加禮，這個好哥們，自己全部的事情他都知道。

    這樣子想著，也不知道賀加禮運完水果回來沒有，好幾天沒有他的消息了。

    自己是不是去他家裡走走？正好可以看望看望賀媽媽。

    賀家離自己這邊有些遠，走路過去要二十分鐘，平常賀加禮的弟弟上學，家裡只剩下賀媽媽一人在家。

    賀加禮的弟弟賀加仁上初二，卻是在離家有七八公里的中學讀，就算是騎自行車回來一趟也要大半個小時，午休的時間是有兩個小時，但是來回都要了一個半小時，賀媽媽就讓他中午不要回來了，拿些伙食費去，在學校吃吧。

    所以中午的時候，也只有賀媽媽一個人吃飯。

    有一回周程過去看她，她只拿開水泡著昨晚吃剩的飯拌醃菜就算了，連顆新鮮的青菜也沒有。

    所以周程打算過去看看賀媽媽。

    從家裡拿了些店裡賣剩的鹵豬腳和米卷，拿其他的賀媽媽可能會不要，但是說是賣剩下的，她可能會接受，賀媽媽是一個很樸實善良的人。

    等周程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余芳的聲音。

    周程就納悶了，這余芳還沒有走呢。

    「……許同志，我們真的不舒適……」余芳的聲音裡帶著無奈。

    接著就是許大志的聲音，「余、芳，我真、真喜歡你……你覺得、我哪兒不好，你、告訴我好不好？」

    余芳嘆了嘆氣，「許同志你哪兒都好，只是咱們不舒適，我家裡不想我這麼早處對象……」

    「不、余芳我可以、等的，你說什麼、時候都可以、只要你別拒絕我……余、芳你家想早過什麼樣的女婿？」許大志的聲音帶著些結巴，看起來挺緊張的，但是還說算把話說清楚了。

    余芳又是嘆了一口氣，聲音裡帶著些許傷感，「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謝謝你了許同志，我家裡希望我嫁個條件好些的，能幫到家裡的弟弟，許同志你很好，可能咱們沒有緣分吧，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好，下午還有課，我先走了。」

    「別、余芳，我可能努力的！余芳、我也正好回學校，咱們一塊走吧……」許大志的聲音遠了些，可能是去追余芳了。

    周程在院門裡面等了會兒，聽到外面再沒有聲音了，才走了出去。

    外面已經沒有了剛才說話的兩個人。

    因為許家就挨著周家，應該是余芳從周家出去就碰上了隔壁的許大志，然後許大志就像她表白了。

    這余芳啊，挺讓人耐人尋味的。

    她拒絕許大志的話里，沒有一句說是不喜歡許大志，只含含糊糊地說不合適，然後又扯到了家裡的問題，讓許大志更加的不周程覺得這余芳不是真的想拒絕許大志，有些吊著他的感覺。

    說起來，追余芳的男人也不少，其中不乏青年才俊，但是都沒見余芳看得上眼的。

    余芳比自己還大一歲，今年都二十二了，身邊很多這個年齡的女孩不是結婚了就是處了對象，就余芳一點兒也不在意似的。

    周程跟余芳好了這麼久，也沒有發現她有喜歡的人呀。

    余芳也真的猜不透。

    周程在街口買了幾個水果，就去了賀家。

    賀家比較偏，看著不像城裡的地方，他家的房子是租的，原來他家裡也是有房子的，但是因為賀媽媽要看病，就把房子賣了。搬到這邊，生活便利不太好，但是勝在租金少，還能自個獨立租了一間兩層的小樓。

    賀家門前關緊了門，周程過去敲門，敲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裡面傳來沙啞的聲音，還伴著咳嗽聲，「誰啊？」

    「阿姨是我，姍姍。」

    「來了。」

    又是好一會兒，賀媽媽才把門打開了，周程看到她臉色蒼白的樣子趕緊過去扶著她，「阿姨你是不是生病了？」

    賀媽媽陳桂花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事，有些感冒還沒有好而已，姍姍你怎麼過來了？進來坐吧。」

    周程扶著她進了廳里，讓她在沙發上坐著，「阿姨你吃過飯沒有啊？」

    「吃了，沒什麼胃口，吃了點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