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音階狂潮 第一五零五章 不簡單
楊景行是想兩個男人分別開車,可蕭舒夏有了媳婦不要兒非得跟何沛媛一起,於是父子倆就在路上商量了一下以後怎麼跟丁家後人相處。楊程義的建議是將心比心,得多關心支持小孩子的學習工作,但也要儘量避免直接的名利往來。
到地方下車,蕭舒夏那精神面貌像是來賀喜的,趕快調整一下。
丁家也挺重視遠道而來的人,展示正在準備張羅一頓像樣的晚飯。楊家誠意表明剛到剛吃而且女人還得回家處理些事情,一起從簡。
沒怎麼寒暄,楊程義想先看看丁老,男人作陪,女人就不去了。上樓後雖然沒行大禮,但包工頭扶著冰棺說的一段話真叫人刮目相看,什麼懷瑾握瑜同功一體,又恩德如山寸草春暉,情緒之飽滿不僅讓他的犬子深深低頭,逝者兒孫也跟著默哀。
樓下,說是只交鋒兩回就怕了的蕭舒夏又在餐桌邊跟逝者兒媳擺開了陣勢,看見男人們下來並沒藉機抽身。何沛媛和長孫媳婦怎麼在外面另開一桌,哦,是等著給客人上茶呢。
楊程義坐了統戰部的位置,可惜講不出什麼高屋建瓴的話,就核對一下流程。明後兩天的安排已經細緻確定,一個包工頭也不敢對國家的部署有什麼意見,就顯得需要心裡有個底。
自己一點幫不上忙,楊程義倒儼乎其然質疑兒子沒出什麼力。好在丁家人是肯定的,昨天和楊景行一起守夜的孫女婿誇張說聽了半夜英語。
蕭舒夏和何沛媛都被留下來吃晚飯,五點過就上桌,因為丁家中午沒吃。十個人這麼滿滿一座,菜也算豐盛,就算不喝酒氣氛也不怎麼沉重了。
何沛媛不是幫忙準備了碗筷麼,丁家女眷就此說開進而高度表揚姑娘辦事細心周到,待人接物恰如其分,對楊景行更溫柔體貼,二十來歲就能有這樣的賢內助表現實屬難能可貴。姑娘不好跟長輩唱反調,蕭舒夏又還沒資格推辭只好笑納,讓飯桌上差點歡快起來。
還好逝者長子把賢內助上升到了影響音樂事業興衰的高度,成了嚴肅話題。在座最年長又是新的一家之主,長子講話明顯比以前語重心長,他感恩父親生活上安享了兒孫滿堂四世同堂的晚年走得沒什麼大的牽掛,也自豪父親工作上功成名就的蓋棺定論,還欣慰後繼有人。
逝者是一九九二年被授予「人民音樂家」稱號,其實在那之前就已經致力於培養接棒人,精心挑選過幾個苗子並付出了誠意,可惜有人出國學著學著就改旗易幟了,沒出國的寫著寫著走仕途了,甚至有莫名其妙反目成仇的。老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應該有不少遺憾,所以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楊程義被同行高度認可並得到國家重視是莫大安慰。
長子的意思是,父母和女朋友有天然義務擁護楊景行的音樂事業,但丁家人也有責任支持維護。
話說到這份上,楊家人可以大恩不言謝了,不過楊景行還是儘量禮貌。
對女人而言飯桌上這點時間哪夠呀,到晚上八點多楊景行提醒女朋友早點回家時,她們好像才剛開始。丁桑鵬兒媳還遠沒控訴完已經離婚的二兒媳婦的各種不可理喻匪夷所思,抓緊邊送客人出門邊挑要緊的列舉,要不是因為背上了「人民音樂家」之家的名聲沒辦法,正常人怎麼可能咽得下那一肚子屈辱氣。
比起女人之間送出門都要半個小時才回來的親近,屋裡的男人們好像又冷淡了點,沒什麼必要話題了。雖然時間還早,楊家父子也建議親屬們早點休息。丁家人是不是誤以為父子之間要說話,這就為他們騰出了空間。
楊程義先看了會報紙,其實幾篇官方報道的內容大同小異沒什麼獨特視角,所以翻了幾篇就來瞄瞄兒子再電腦上幹什麼,還沒老花呢,有點新鮮:「你這個……上面是下面的翻譯?」
為老不尊怎麼偷看呀?楊景行都不好意思了:「不是,附一段讓老外感受一下漢語的魅力。」
「你自己搞明白沒?」楊程義簡直緊張,趕緊坐近了審核,倒是沒挑出這篇「黃鐘大呂曲終奏雅」的毛病,問題是你楊景行沒這種風格更沒這個實力呀,何必還為難外國友人。
楊景行坦白自己是借用了民族樂團前輩寫的祭文片段,不過也不要以為老外多單純,已經有人以愛爾蘭語詩歌還以顏色。不過楊景行的盤算是,對於這種角色反而可以加深友誼。楊程義並不驚訝高雅音樂人也爾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