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後。

    聽完湮滅者對文明戰場和轉換核心的來歷後，林安並沒有在多問什麼，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完全不知道林安想到了什麼下，此時的湮滅者主宰竟忍不住開始忐忑起來。

    他不知道林安為什麼突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但他明顯能感覺到，林安似乎想到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天目人早就被毀滅的文明產物拯救者系統模擬逃離」

    心中低聲自語。

    透過轉換核心暴露出的信息一角，林安忍不住將其和拯救者系統聯合在一起。

    雖然自從他四階後，拯救者系統的存在感越來越弱。

    除了最近幾次危險提示，拯救者系統全然不像他剛重生那會，動不動發布任務，為他提供「幫助」。

    對於自己身上的拯救者系統，林安不重視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隨著接觸系統的新功能越來越多。

    回頭回憶下，他意外的發現，拯救者系統提供的那些能力，其實就是系統的那一套。

    比如靈能科技，對應聲望商店中的文明兌換選項。

    比如他的天賦三次強化，對應的則是規則雛形。

    他能這麼快成為四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早就開始接觸規則雛形了。

    無間-永恆之軀

    天人形態-超效思維

    這些本應該是四階的特性，但在拯救者系統的引導下，讓他在一階二階的時候就提前接觸了。

    當然，林安也知道這其實也和他融合了龍安的屍體有關。

    「培養嗎？」

    「不止一個高等文明用不止一種方式培養新生文明？」

    「篩選優秀的「戰士」？有的是逃出系統掌控，有的是模擬系統能力，但提前發育。有的是寄生在系統身上，使用漏洞？」

    「願意對抗末日的，會想盡一切辦法布局？不敢面對末日的，則是成為逃亡者？」

    整理了一番自己對於末日系統認知，林安竟在腦海中，模糊的勾勒出了一個恢宏，不知幾何，難以想像的終極敘事。

    哪怕只是一個簡單，模糊的猜想。

    但在看著自己腦海中的那個「故事」，林安竟有種難以喘息的壓抑感。

    就好似最卑微的凡人，抬頭看向無盡的黑暗宮殿，血火交織，一個個文明發出的哀嚎和怒吼，在這座無邊的宮殿中奄奄一息。

    「巫師世界、位面文明、多重宇宙、高等文明」

    「吞星者、神靈、逃亡者、深淵、死靈界、拯救者、文明毀滅者」

    「天災、浩劫、災變、畸變、異化、模因、規則、靈異」

    知道的越多越無知。

    看到的真相越多，反而越模糊。

    良久的沉默中，林安只能強迫自己停止對這一切的思考。

    他無法想像有多少文明在抗爭，有多少強大到極致的個體在痛苦掙扎。

    在湮滅者主宰的描述中，他們參加的文明戰場內，鬼知道有多少超級文明遺蹟。

    轉換核心，便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在一個好似住宅模樣的「房子」中發現的。

    而他們當初所參與的文明戰場，不過是最低級，千百億萬億戰場中，最普通的一個。

    無法去深想背後的意義。

    一個能製造出偷渡道具，能讓人成為五階道具的超級文明早早的就滅亡了。那麼逆推邏輯，林安幾乎無需思考便能意識到，這究竟代表著什麼。

    要麼就是一切反抗的手段都是無效的，要麼，就代表這條路是錯誤的。

    他們贏了嗎？

    末日持續了多久？

    現在是開始還是結束？

    一切的一切就好似謎團，而他便是站在終極大門前的蟲子，在透過那大門敞開的一條縫隙窺視。

    不過模糊的看到了門內也許只是入口，只是微不足道一點灰塵的他，便如同最恐懼的孩子一般，嚇呆在原地。

    「林皇？」

    「我們大概什麼時候離開這裡？您是打算通過青銅門回去嗎？」

    見林安沉默了太久，湮滅者主宰忍不住看了一眼已經擴散出近萬公里的星球殘骸。

    他指著那片殘骸中的一個青色光點，小聲問去。

    那是青銅門。

    哪怕星球破碎後，那道大門也好似永恆存在一般，詭異的漂浮在原地。

    和林安此時沉浸在各種猜想中不同，他很關心林安要怎麼回去。

    瞬間回神，林安猛然意識到自己沉浸在其中太久後，轉而眉頭微皺看向湮滅者主宰。

    不知為何，他隱隱能感覺到湮滅者主宰似乎比他還期待回去。

    「再等一會，你有事？」

    隨口問去下，林安索性不再多想，只是一邊測試著轉換核心，一邊看向最後一件獎勵。

    他是有考慮過用青銅門回去的。實際上在進入前，楚安就告訴了他回去的辦法。

    異種怎麼來的，他就怎麼回去。

    星球爆炸後，他也注意到了青銅門並沒有損壞。

    「林皇，那既然您還需要點時間，那個我想去找一找我的一件東西。」

    討好的笑了笑，湮滅者主宰極為恭敬的對著林安指了指星球廢墟。示意裡面有東西他想帶走。

    不待林安問詢，湮滅者主宰便老老實實的交代他想拿回什麼。

    「林皇，我想拿走我的黑塔。」

    「那東西是我們之前的文明獎勵，能全球覆蓋攻擊下，還能大範圍鎖定目標。那個一開始我就是用那個來尋找您的」

    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湮滅者主宰心中頓時一片苦澀。

    一想到不久前他還靠著黑塔到處追殺林安，結果這才多久，他都變成林安的奴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