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蘭英憤怒得要炸開，可她望了望崔偉菘，他沉默在那裡不再開口。

    「瞧，他心虛了。」

    面對千雁那譏諷的模樣，鄭蘭英有些惱羞成怒，想說什麼就是說不出。有一種被人突然扯開遮羞布，看到了醜陋真面目，沒來得及遮掩的感覺。

    「鄭女士，你捫心自問，你是個合格的母親嗎？」

    「不說之前，就說今晚上這場鬧劇，我做錯了什麼，值得你數落一大堆，將所有的錯誤歸咎在我的身上？過去的你也是這樣時不時找我的麻煩，你不高興了是我的錯，崔登不好了也是我的錯。反正，家裡有個什麼事，都是我不好。」

    「我倒是不像你的女兒，而是你的出氣筒。」

    「還有這位崔先生，真是玩的好一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我面前，真不用遮遮掩掩，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你清楚，眼睛沒瞎的都清楚。」千雁目光落在崔登身上，那眼神看得崔登整個人一抖，她說，「你寶貝兒子多半也是清楚的。」

    崔偉菘被說得臉色鐵青，之前被千雁懟了一頓，他實在沒臉，也不敢用自己的兒子做賭注，一時半會兒沒吱聲。

    鄭蘭英有些受不了了：「段千雁，既然你對這個家裡這麼不滿意，那就滾，滾出去，永遠都不要回來。要不是為了你……」

    「打住，你不是為了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包括蹉磨我來討好這兩父子，都是為了你自己能更好融入這個家庭，將來可以依靠他們兩父子。鄭女士，麻煩你以後不要再用我來做藉口。」

    千雁聲音沉了些：「沒有哪個愛女兒的媽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不到十歲的女兒被另外一個小男孩使喚來使喚去，任意搶奪她的東西。不僅不阻止，還要讓女兒謙讓。如果不讓，就要將女兒狠狠罵一頓，甚至打一頓。」

    「沒有哪個為女兒好的媽媽，能讓繼子使喚女兒十年，如同奴僕一樣。可以給成績倒數的繼子購買幾千上萬的手機，卻捨不得給成績名列前茅的女兒購買一部新手機。作為你鄭女士的女兒，從來都沒有用過一部新手機，用的永遠都是這個家裡淘汰下來，你都不用的那一部。」

    「鄭女士，你真的愛女兒？在女兒高考後，就立馬督促她假期兼職賺學費，從她上大學後沒給一分錢。她所有的生活費，學費，都是依靠獎學金和自己做兼職。這些錢還不是她自己花，假期回到家裡，還得被你找理由掏一些出來給你的繼子花。你對你的繼子真是掏心掏肺，他不用讀書努力，也不用討好你，就能得到最好的。」

    「你敢摸著良心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好？你敢對著外面的人，將這些年所做的一切公布出來？」見鄭蘭英心虛得不再說話，千雁諷刺道，「你不敢。」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只犧牲一個我，就能讓你融入這個家，得到兩父子的認同，對你來說沒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