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他這輩子也去過京城幾次。

    因沒什麼成就，他待在那個地方反而有點不自在。

    主要是他身邊的人光環都太大了，那些人一見到他就兩眼發光，等打聽清楚情況後，模樣看起來依舊友善熱情，可以將沒了之前的炙熱。

    作為一個混跡過官場的人，他能看不出那是什麼眼神？

    就令人很忿怒。

    裴觀覺得這輩子一定是哪裡不對勁，要不然他竟然生出了這麼重的自尊心，竟然做不到像上輩子一樣去彎腰討好人。

    呸！

    狗屁的自尊心。

    是他身邊的人過於厲害，他要是彎腰了，不說會收到一堆異樣奇怪，瞧不起的目光，他爹絕對會用掃帚抽他一頓。

    媽蛋，分明就是小姑，裴星淮，還有那幾個弟弟妹妹幹的好事，讓他被迫背上如此沉重的思想包袱。

    如今的讀書房裡面人其實不少，有好些村裡的孩子都來這裡讀書。村里家家戶戶過得越來越好，又因為出了三個狀元郎，裴家儼然成了讀書的聖地。

    但因地方小，裴家也沒擴建的意思，目前就村裡的孩子。

    教書先生是尹瑞淵和吳小香這兩個，尹瑞淵在多年前也考了個童生。不過他在讀書上確實沒什麼天賦，參加了幾回府試，感覺這樣的考試對他有些困難，便不再考。

    但尹瑞淵算是基礎紮實，又比較踏實的那種，給小孩啟蒙已經綽綽有餘。尤其是他寫的一手好字，已經自成一體了，十分受人歡迎。

    以裴觀的眼光來看，繼續這樣下去，這傢伙怕是會要成書法家了。就很離譜，明明除了長相就是個平平無奇的人。

    吳小香自然是要比尹瑞淵厲害得多，她會教難一點的東西。

    小姑依舊會每年回來那麼一次，至少會待一個月。

    這一個月，小姑也會開課，算是對家鄉的回饋。講課的時候是在露天場地，所有文蘭縣能來的讀書人都會來。

    因而裴家的讀書房沒有擴建，外面倒是擴建了些。

    裴霏在京城待了幾年，現在去外面遊歷了。按照她的計劃，等遊歷完了就回來做個教書先生。

    裴觀二十八歲時，終於通過府試，成為秀才公。

    這回成績還不錯，至少對於裴觀來說，名次中排偏後一點。

    周圍的人都在祝賀，裴觀卻不怎麼開心，終於考得秀才，他好像差不多將力氣用光了。而且他沒什麼運氣，想要考個舉人怕是很難。

    他還是沒娶妻，倒不是不想，而是他看得上的，如果不借家裡人的勢成不了。

    尤其是寶江村出了幾個有名的女先生，小姑就不提了，後來的吳小香，裴霏這樣的，使得寶江村的女子個個都像開了智一般，挑選夫君的眼光是越來越高了。

    總結就是不好忽悠。

    他想要找個伺候他的老黃牛，還真的能找到，可對方最優秀的品質估計就這麼一點了。

    真的將就不了。

    「還是不談親事？」裴文覺問，一開始他確實有點擔心裴觀的情況，畢竟兒子老大不小了連個媳婦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