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有毒妻好鎮宅 001脾氣見長了不少!
雨夜。
東離帝都城西一處僻靜的府邸深處,稍顯破舊的小院裡,四周已經落寂成漆,只有一處小屋裡還有些光。
大抵是因著這屋裡點著一盞油燈,從那微掩的牖縫間透出些許的曳光,打在屋外的廊柱上有些影影綽綽,卻不見屋內人的影疊。
門是虛掩著的,屋裡,卻並沒有人。
約過半頃,小院外的遊廊深處,一位約莫二八芳華的姑娘才出現在廊盡頭,往這邊走來。
只見姑娘身著一件粉紅色的翠煙衫,下著散花水霧百褶裙,及腰的青絲被珍珠白色的細絲帶隨意綰起。
膚如凝脂,溫婉如玉,一雙澄澈眸子似一泓清水,低眸流轉之間,自成風流。
可偏偏,這般出塵若仙清雅舒華的女子,她眉尖稍下的半張臉,卻是布滿了猙獰褶皺的疤痕。
像是被大火燒傷後留下的痕跡,顯得異常的可怖。
尋常女子最在乎的一張臉,她是不甚在意了。
遊廊很長,只有零星的幾盞風燈還在透著微弱的光,蘇米洛取下了一盞風燈提在了手裡。
若仔細瞧去,能瞧見她另一隻手裡提著的,是一個小籠,和一把已然折壞了的油紙傘。
也因著這把折壞的油紙傘,雨下走了一遭,她的衣裙、繡鞋已經完全濕透,緊貼在臉側的髮絲也在落著水珠,整個人有些濕嗒嗒的。
她卻像毫不在意一般,只是加快了步子,面色卻一點不顯急切,腳尖輕點著地面,留下一遛兒濕漉漉的半輒小腳印。
只是,她這一急,連帶著廊外的雨似乎都落的有些急密了。
雨水打在屋檐上、廊柱上、地面上,留下一陣作響,像極了受了驚嚇的人兒極近紊亂的呼吸心跳聲。
屋門前,蘇米洛把傘倚放在門邊,又將那盞風燈掛在了屋前的廊柱上,才推門走了進去。
屋裡很簡陋,只有一張窄小的床榻和靠近牖的一處擺著的一張小木桌,而木桌上則是擺著一盞油燈,一隻茶壺和幾隻倒扣著的瓷杯。
簡陋至此,蘇米洛卻是早已習慣了,亦或者說是,她從未在意過這些。
將一直提在手裡的小籠放在木桌上,蘇米洛在一旁坐下,倒了一杯已經涼透的茶喝了幾口,才看向這個比巴掌稍大的小籠。
小竹籠的籠身編的很緊密細緻,看不出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但可以覺出籠里裝著的是一個活物,因為小籠還在動。
打開小籠,蘇米洛彎著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輕敲著木桌。
少頃,有什麼東西慢慢從竹籠里爬了出來,順著籠身爬到了桌面,朝蘇米洛輕敲著木桌的左手蠕動而來。
借著昏黃的燈光可以看清,它竟是一條約莫三寸長短的灰色小蛇!
眼見著小蛇已經蠕動到了她的手指前,蘇米洛眉眼稍彎輕笑了一聲,不再曲著手指輕敲桌面,也不見她收回手,反而將指腹放在了它面前。
小蛇在原地蠕動了幾下,似是愉悅,然後毫不猶豫地在她的指頭尖咬了下去。
蘇米洛眉間的笑意似乎更深了,輕易便讓想到了一個詞,明媚生輝。
若是可以撇去她眉尖沾染的淡淡涼薄的話。
它咬的很深,在她的指尖留下了兩個極深的小牙眼。
小蛇咬完鬆了口,就直接爬回了那個小籠子,也不再鬧騰,像是在冬眠,溫順乖巧的不像話。
油燈旁,蘇米洛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已經有豆大般的小血珠從那個小蛇剛剛咬過的牙眼口滲出來。
只是那血珠的顏色卻是不盡尋常,竟是墨黑一般,極黑至白。
她也不甚在意,抬手將小籠移得離自己更近了一些,用還在滲著血的指腹細細摩挲著籠身。
眸光幽深,面色也變得有些複雜,蘇米洛正愣著神,倏爾目光先冷後緩,變了幾變。
只因有人來了,是她頗為熟悉的人。
將桌上小籠收攏袖子裡,蘇米洛起身走到床榻沿坐下,一位佝僂著脊背的老婦人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眼見著她還未睡,她被刻意放輕放緩的腳步復爾急了起來。
將臂彎里抱著的不大的木箱放在了牆的一角處,老婦人連忙向床榻走去。
「小姐,時辰不早了,你身子骨一向不好,還是早些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