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成雙福滿堂 番外二放賞去!
花開花落,時光荏苒,轉瞬又是一個年春來早。景順二字隨風西去,只在史書中留下幾筆印跡,新紀元翻到了雍安元年。
京城二月末,春風料峭時,比往年多三成的學子齊聚京城,參加雍安年第一場會試。
為了孩子們考試,邱晨只來得及在劉家岙過了個年,沒等元宵就啟程返京。
這一次,家裡可是不止一個孩子參考,延遲了一科的林旭不說,俊文、俊書,還有成子。一家裡有四個孩子同科下場,或許稱不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比較少見就是了。
秦錚和邱晨起了個大早——比秦錚上早朝還早了一刻鐘。
剛走出沐恩院沒多久,就迎面遇上阿滿小丫頭裹著一襲猩猩氈斗篷,由著兩個丫頭打著燈籠引著,小聲說笑著逶迤而來。
「你這丫頭也起得這般早!」邱晨挑起暖轎的帘子跟女兒說話,一邊伸手摸了摸阿滿身上的衣服,見丫頭裹著斗篷,裡頭也穿著絲綿衣裙,手上也戴著皮手筒,拿著手爐,不會冷到這才作罷。
「想著哥哥們今兒下場,我昨晚都沒睡好……娘親,你就坐轎吧,我跟著轎子走就好!」滿兒笑語嫣然的,一看邱晨要下轎,連忙伸手阻住。她自小練功夫,騎馬射箭的,身子骨結實得很,最不愛坐轎,顫顫巍巍怪悶人的,娘親的身子骨可不行,當年家境清貧時娘親的身子虛空了,如今雖說補益休養著好了不少,卻終究沒法子跟她的身體相比較。這初春的清晨寒氣逼人,娘親的身子骨可受不住。
邱晨知道小丫頭的喜好,也知道丫頭的身子骨結實,也就不勉強,只將暖轎的重錦絲綿窗簾挑起一邊,隔著窗戶跟女兒喁喁地說著話。阿滿卻關切母親的身體,一臉燦笑著動手將窗簾放好,一邊笑道:「女兒的耳朵靈性著吶,娘親大可不必擔心說話女兒聽不到。」
女兒的關心體貼,讓大清早的寒意都淡了去。邱晨也不勉強,只是聲音略略放大了些,當然,語氣是愈發地溫柔和軟了。
母女倆一路出了後院,徑直往俊文俊書和林旭成子幾人居住的院落行去。
正是黎明前的最黑暗的時分,一片寂靜中,偌大的宅院中空寂無人,除了個別的人早起,其餘大部分都仍在酣沉美夢之中。
來到幾個孩子居住的所在,遠遠就看到一片光亮,就知道孩子們和身邊的人也都起了。
林旭和俊文俊書幾個住的客院,經過修繕之後,已經寬敞了許多,也完備了許多。並且,按幾個孩子的意思,成了互相關聯的套院,共用著一個外院,客廳、餐廳都是公用的,還有一個共用的廚房,每日做些早點、夜宵。大部分時間,孩子們會到邱晨院子裡一起用午飯和晚飯,這小廚房也就沒多少事,只排了兩個婆子帶著兩個小丫頭在這,也就夠了。
院子裡有小廝匆匆的身影,卻幾乎沒有聲音,仍舊寂靜著。
邱晨娘倆走進來,有那小廝看見,也不出聲,只躬身一禮,就繼續各忙各的去了。邱晨也就略略點點頭回應,一手挽了滿兒,腳步不停,徑直走進去。
來到門前,連翹緊趕兩步上前挑起門帘,一邊往裡通報:「夫人和大小姐來了!」
邱晨和滿兒跨進門檻,林旭已經匆匆迎了出來:「大嫂!」
躬身一揖,直起身,抬手摸了摸滿兒的腦瓜兒。滿兒也笑眯眯,滿臉歡快地曲曲膝:「二叔!」
邱晨的目光就落在了林旭身上,見他已經穿戴得當,頭戴儒巾,竹青色的繭綢學士服,僅僅衣領袖口有精緻素雅的繡花,長身玉立,笑容溫煦,容貌清俊,真真是翩翩好兒郎一個!
看的滿意著點點頭:「唔,不錯,待會兒出門,記得裹上斗篷,早晨仍舊清寒……」
儘管林旭已經準備妥當,邱晨這慣操心的也少不得又是一番叮嚀,林旭卻並不厭煩,一直略低著頭微笑著安靜地聽著,不時地答應一聲,看著溫和而平和,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溫暖酸澀,眼珠兒也燙的發疼——大嫂一路走來,辛苦操持,不管是大哥在與不在,不管他的身世如何,都待他始終如一。若沒有大嫂……他不敢想會是什麼結果,或許他也能活下來,但絕對走不到今天,能夠如此平順地過縣試、院試、鄉試,更別說會試……
這份恩情,如大海似高山,他卻不會宣之於口,只會記在心底。大嫂待他如親弟弟一般,那他就做一輩子兄弟,給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