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瑟瑟地不敢回答，手指不安地抓著被褥。

    她畏縮的樣子讓他心頭又無名火起：「說話。」這也就是她了，要是換成鋒刃集團里的員工，光憑這副態度他就能分分鐘把人開除。他對她已經足夠耐心，她怎麼還不知好歹？

    蘇星羽又要哭，被他狠戾的神色嚇得忍住了。她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無所適從地縮在床頭，恨不得把自己縮小再縮小，一直縮到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去。

    他說：「蘇星羽，我給你三秒鐘時間，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以後還是照此執行。3，2……」

    她困難地抬起頭來，眼底有微小的希冀：「如果，如果我說很困難，可以改嗎？」

    「說說看。」

    於是她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我不想……我不想在派對上，的窗簾後，被你、被你那樣。」手指更不安地抓緊被褥，關節泛白。

    陸時鋒挑眉：「你跑出去，就為那件事？」

    「那件事還不夠嗎？」她的淚水又流下來了，雖然還有很多其他的委屈，但是光那一件事就足以讓她崩潰，「當著那麼多人，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乖乖地和你……和你那樣，陸時鋒，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他卻說：「並沒有當著那麼多人。」客房裡很靜，他淡漠的聲音迴蕩在略帶菸草味的空氣中，指出事實，「有一道窗簾隔著，不會有人發現我們在幹什麼，我就算把你剝光了按在牆上做個三四遍，也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做個三四遍！

    她的臉一下子通紅，很快又變成慘白，屈辱、憤怒和畏懼……各式各樣的情緒混亂地衝上來，如潮水決堤。如果她不是打了他那一巴掌逃走，是不是他就真的會把她渾身上下剝得精光，像個沒有尊嚴的那樣承受這一切？

    「你不是人！」她拼盡了全力罵，聲音卻細弱得就像小貓叫。

    陸時鋒冷冷的：「我是你丈夫，我要你，有問題？」

    「不，不是這樣的……」她狠命地搖著頭，含著淚，「不是的……」

    他又煩躁：「那是哪樣？蘇星羽，如果你擔心安全問題，那我告訴你完全不用擔心。派對里有保鏢一直暗中跟著我們，看見我把你拖進去，你以為他們會不識趣到讓人打擾？」

    蘇星羽渾身又是一顫，原來，昨夜發生的事不是沒人看到！

    起碼，他的保鏢——不知道有幾個，就盡收眼底！

    「你、你無恥！」她顫聲罵。

    陸時鋒的眼神更冷：「我不喜歡無理取鬧的女人，你那些顧慮完全就是多餘的，我已經解答得很清楚了。蘇星羽，如果是我的命令有問題，我改，但現在顯然是你自己有問題，你必須自己學會改。知道我在生日上許了什麼願嗎？生兒子。我希望你最好放理智點，別把那些情緒化的基因遺傳給我們兒子，他是鋒刃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不需要。」

    說完他站起身：「現在，穿衣服，跟我回去。我在外頭等你三分鐘，你要是不出來，我就讓攝影界從此不再有藺威龍這個人。」

    「你！！」

    客房門砰一聲關上，她神色蒼白，委頓在床，不可抑制地發抖。

    她……

    到底嫁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什麼樣的惡魔？

    她一直一直在發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衣下床的，腳踝處昨夜扭傷的地方又隱隱作痛起來，似乎每個細胞都在尖叫著不想出門跟他走。但是，一想到他那個陰沉的威脅，她不得不咬緊牙關開了門，低著頭，順服地走到他身邊。

    他滿意地看她一眼，領著她穿過歐陽熠的城堡。

    裝飾奢華的城堡今天氣氛異常，堆金砌玉的大廳一角，幾個穿黑衣的保鏢面無表情地垂手而立，他們的腳邊，五花大綁著兩個男人，嘴裡塞著白布條——是歐陽熠和藺威龍。

    看見她，兩個男人都奮力掙紮起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蘇星羽鼓足勇氣停下腳步：「陸時鋒，你放了他們。」

    「你乖，他們就沒事，你要是不乖，」陸時鋒的嗓音宛若來自森寒地獄，「新賬老賬一併清算。」

    她不敢再多說什麼了，也不敢再看歐陽熠那邊一眼，跟著陸時鋒離開。

    回到家，他說：「明天去鋒刃集團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