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擎天沒有說話，直到把母親送回住處，才開口。

    「母親，早點休息吧。」他扶著玫夫人坐下，高大挺拔的身體在地面籠罩上了一層沉沉的光。

    玫夫人緊緊扣住聖擎天的手腕，側眸拉住他：「想去找她？不准走，今晚就在我這兒睡。」

    男人的眸光暗了暗，他凝著眉，彎著腰被母親拽著，走不了。

    「今天不准去。你要是敢去，我打斷你的腿！」玫夫人越說，表情就越緊繃，她手心裡的佛珠，咯的聖擎天手腕生疼。

    他長長舒出一口氣：「好，我不去。」他讓母親躺下，哄著母親睡覺：「睡吧，我守著您。」

    「不要怪我兒子。媽媽就只剩下你了，絕不會讓你再重蹈你大哥的覆轍。」

    聖擎天的薄唇漸漸抿起來，眸光深沉複雜，心一片冰冷。

    「聽母親的，這個家，再也經不起風浪了。你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上，有父親，哥哥留下的責任。」

    玫夫人閉上眼睛，神情柔和，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記起他們了，可現在，當這些傷疤重新被揭開，她的心還是一樣的痛。

    「我知道，母親。」聖擎天攥住母親的手，彎腰親了親，稜角分明的側臉在光影中哀傷無比，他低低的聲線，悲涼到讓人心疼。

    「那個女孩子，能得到你的愛，很幸福。你們聖家的男人，都深情的很，你也不例外。」

    玫夫人的聲音娓娓道來，她繼續道：「明天，我找她談一談。」

    「母親……」聖擎天心口一緊，仿佛有鋪天蓋地的絕望湧上來。

    「我要讓她認清現實，就算她得到你的愛，也得不到你的人。春節家宴，她不能參加，到時候，家族幫你選的未婚妻會來跟你見面，這一次，趁著你休養，把婚訂了。」

    ……

    聖潔樓，陰森冰冷，只開著一盞燈。

    小染白著小臉蜷縮在沙發上，只覺得那恐怖的氣息，要把她給淹沒了。

    她咬著唇，仰著頭不讓自己掉眼淚，只想著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就能等到她要等的人。

    但是一整夜，漫長的讓人絕望，她也沒有等來。

    手腳冰涼，冷的沒了知覺，心底的希望仿佛漸漸燃盡的燭火，越來越渺茫。

    與此同時，聖擎天一整個晚上，都坐在玫夫人床前，她一直說一直說，他便一直聽一直聽。

    直到窗外的晨光漫進來，他才艱難的撐著身體站起來。

    男人活動了一下修長的四肢，環顧了一下母親禪意十足的房間，沉默著走出去。

    他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條路很難走。

    只希望，他的小女人，能陪著他一起走下去。

    但不知道，她能堅持多久。

    聖擎天從母親的住處出來，唇邊冒了青澀的鬍渣，他略微有些疲憊，在莫森的伺候下梳洗裝扮完畢。

    男人站在穿衣鏡面前，高大的身體沐浴著晨光。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光中的深邃複雜沒有人能看懂。

    「爹地，爹地。媽咪呢？媽咪去哪兒了嗚嗚嗚嗚？」原本安靜的臥房，被突如其來的清脆喊聲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