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門三策 第二回 西城喋血
更新:12-18 04:17 作者:三水傍舌 分類:仙俠小說
身上沒有拿什麼東西,加上心情不錯,桑余自然步子輕快,到了城門時,還未見落閘。
城門口一人手執著長刀,正在盤查來往商客,看見桑余來了,笑著招呼:
「喲,桑子,怎麼這麼晚了還往城裡頭跑?莫不是今天打算留宿望仙樓了?」
這人與他相熟,自小在街上廝混慣了的,後來因為家裡有點裙帶關係,所以攜著他做了地處城門校尉手下一小小雜兵。別看沒什麼權勢,但是因為來往客商多,所以油水著實不少。
「去你的。」望仙樓是臨湘郡有名的女閭,桑余雖然精明無賴,但是這些地方還是不會去的,這是原則。
「不跟你碎嘴了,我還有點事,回頭有時間了,待我向咱姐夫問聲好。」桑余嘴上喊著姐夫,聽起來親熱的緊,其實真的不喜歡跟府衙裡頭的人走得太近,他道聲別後就匆匆往賈太傅舊居趕去。
誰料走到半路的時候,路上突然多出了幾列兵士,紛紛披甲執刃往前面跑去,街上行人寥落。
「咿,平時里,也沒見守衛營的人出馬,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了?」桑余心下好奇,急忙逮住一個從前面匆匆而來的行人問道:
「哎,前面是出了什麼事麼?」
那人也沒怪桑余的無禮,或者是因為他面前的桑余身高六尺,身材勻稱紮實所以不敢頂撞,嘴裡嚅囁道:
「殺人...前面...殺人啦。」
「殺人?」莫不是下午那兩個人,桑余心中暗道。他加快腳步,往前跑去。
不多久就到了一處老宅前,宅子前後已經被守軍圍了個水泄不通。桑余在街道上可以往大門裡望去,因為有影壁擋著,所以只能借著月光隱約看見裡面長滿了萋萋野草。
正在桑余想辦法怎麼混進去看看的時候,只見有屍體被陸續抬了出來,死者身著白衣,身上鮮血淋漓,顯然死於非命,還有一人胸口貫穿,傷口處還能見一抹翠綠,像是樹葉,看樣子真是下午那二人做的了,真沒料想他們二人手段如此高超。
就在桑餘震驚之餘,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被兩名兵士抬著,身上滿是鮮血,氣息奄奄,這不是那劉雲又是誰?
此時他面如菜色,直到看了桑余,眼中驀然才爆發出幾點精光:
「衛師兄...」
他嘴裡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手想抬起來,但是抬到一半,他就昏死了過去,別人聽得稀里糊塗,桑余卻清楚的很,他口中的衛師兄,應該就是下午的那名中年男子了。根據劉雲昏死前的一指,他那衛師兄應該往東邊逃走了。
不過逃了又如何?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桑余並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如今賈老爺府上凋敝,又沒緣由的鬧出這麼一出血案,這劉雲師兄弟也不知來歷,但是殺了人,自然沒得他們安生日子過。桑余只想儘可能的明哲保身。反正知道了大概怎麼回事,無非就是江湖仇殺咯,回去交差是可以的了。
桑余怕城門關了,到時候不能回家,所以在此沒有久待,就轉身往回走去。因為出了人命,路上開始有了守軍盤查,就連桑余他這老土著都毫不例外的成了盤查對象,才過兩三個街口,就已經被盤問了兩次。
所以他索性不走在街上了,直接鑽進了小巷裡。巷子雖然亂,但是桑余自小在這裡長大的,自然熟悉得緊,所以腳程比大街上慢不到哪去。
就在他一個勁的著急趕路的時候,突然在一個巷子隱蔽的拐角處突然伸出一隻手,還不待他來得及反應,直接把他按在牆上,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
「別...別慌,小兄弟,是我。」桑余定神望去,這不就是在他那買梨的中年男子,那個叫劉雲的師兄嗎?桑余點了點頭,示意他放手。
誰料中年男子一放手,桑余張口就要叫,救字還未出口,嘴巴又被堵上了。
「你這...這人,怎麼...不講江湖道義啊?」
聽中年男子的說話中氣不足,看樣子受了不輕的傷。桑余努力掙扎,直到中年男子稍稍鬆開一點,然後發現桑余沒有再叫了,才放心把手撤下去。
「不是我不講道義,是你們在臨湘郡里殺了人犯了事,要是包庇你,我不成了共犯了?」
桑余看著他氣喘吁吁的樣子,也不想落井下石,於是不耐煩道:
「看在下午的銀子的面子上,我也不去告發你,你身受重傷,好自為之吧,我得走了。」
桑余擔心關了城門,所以拔腿欲走。
「小兄弟,且...且慢。」那人勉強撐著身子挽留到,聽他言語間氣息更加紊亂。
桑余頭都不回,定住了腳,回到:
「對不住,不是我不救你,實在是若我救了你,連累到我自己沒有關係,但是我還有老母親需要贍養。」
那人聽到桑余如是一說,不由對他又刮目相看,聯想起白日裡桑余的種種表現,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若我沒...沒猜錯,小兄弟此刻急需的...應該是一筆錢吧?」
這一句話直擊桑余心底。沒錯,他確實需要一筆錢,因為幼時聽他母親講過他們家族男丁患有隱疾,青壯男子到了二十及冠之年後就會逐一顯現。桑余雖說現在不滿二十,但是也隔不了一年半載了,所以他急切的想在離開之前,為他母親留下一些銀錢供她以後終老。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確實如你所說的那又怎樣?」
桑余心底最深處的秘密突然被人揭開一點點,使得他格外的敏感,語氣一下子都變得冷了幾分。那中年男子笑了笑,然後說道:
「你問...問個問題都想變著法子訛點銀錢,這可是地痞無賴所為,但是一般地痞無賴又怎會在臨近傍晚了,還推著車來賣梨,只要不要臉,自然能有更快的來錢方式,但你卻心甘情願,如果我沒猜錯,你賣梨應該有長者強迫你做的吧。」
那人面上雖然滿是血跡,但是說到這裡,一時間又來了精神,就連話語也連貫了許多。
「咳...你衣著樸素,但你卻絲毫不已樸素為恥,想來家風比較嚴格。咳...若是隔著輩,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