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若閃著眼睛，想了一想，輕聲說道：「他們真的是不明白。」

    說著她自己倒是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後又小心地張望了一下四周，確認真的沒有人在，又是忍不住笑出來了。

    李靈真看她的樣子，也忍不住笑道：「你太可愛了。」

    秦宜若說：「我喜歡聽你這麼說。」

    說著又是忍不住笑了，李靈真說：「你的家人都是怎麼跟你說話的呢？」

    秦宜若說：「還這麼說話呢，自然都是我不好，不對啦，犯錯的都是我啦。」

    李靈真說：「你處在一個一元的世界。」

    秦宜若微微「嗯」了一聲，算是答應她，但是又聽不大懂，有一些字眼，她都無法牢記，所以她也就不問了，只是看著李靈真。

    李靈真對她笑了笑，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們說的不一定是事實，而你就是你自己。」

    秦宜若重複了一遍：「他們說的不一定是事實，我就是我自己？」

    她看了看李靈真，李靈真對她笑了笑，她又重複了一遍:「他們說的不一定是事實，我就是我自己！」

    李靈真還是笑著凝望著她，秦宜若有一些興奮，想要再說一遍，可是想到有些不對勁，看了看周圍，又低聲重複了一遍。

    然後她說：「我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李靈真帶著化蝶般的微笑，說道：「不急著明白的，每一個時段，你都會有不同的理解。」

    秦宜若歪著頭，若有所思，卻綻顏一笑，笑容明亮澄澈。李靈真又說：「有問題，自然會有答案，可有時候問題就是它本身，它的存在不是為了尋求答案，只是代表著一種思索。有沒有答案，根本無所謂。它會跟著你，貫穿在整個過程中，每一次的思索過程，代表著你對這件事的認知程度。」

    李靈真說得其實很深奧的，可是秦宜若卻聽得津津有味，若有所悟，她說：「有時候我會盯著一個問題，反反覆覆地去想，可是每一次想出來的都會不一樣。」

    李靈真又笑了，說道：「有沒有發現，你問得越多，想得越多，得到的東西也就越多。」

    秦宜若點點頭，說道：「有時候都不覺得是自己懂得了什麼，而是這一些好像是本來就有的，自己就會的，只是需要一個讓自己明白的經歷而已。」

    李靈真哈哈大笑，說道：「難怪，你我都是一體，說出來的話，都是特別到位。」

    秦宜若說道：「可周圍人不是這麼認為的，我這些想法都不願意告訴家裡人，他們呀，肯定會批評我的。」

    李靈真說：「有時候你是周圍人，周圍人是你，有時候你就是你，周圍人是周圍人。」

    秦宜若說：「就好像你剛才說的，問題會帶來答案，可是問題的存在好像不是單單為了引出答案，它就是它自己一樣哦！」

    李靈真讚許地笑道：「跟你說話，太輕鬆愉快了。」

    秦宜若又說：「這就跟上次你說的，我們是兩個圓一樣的道理吧。」

    李靈真倒是有一些遲疑，這時輪到秦宜若畫圓了，她拔下珠釵，在桌子上畫了兩個圓，說道：「這兩個圓有一部分是重疊的，可是它們又是自己本身。」

    李靈真哈哈笑道：「難為你還記得，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你太有靈性了。」

    秦宜若忽然問道：「那麼我們呢？」

    李靈真一怔，秦宜若接著說：「你我是不是都是自己，但又是有聯繫的？」

    李靈真說道：「這好像是上一次我說的。」

    秦宜若說道：「那時候是你說，我在聽，你是懂得的，我是白紙一張。」

    這一點李靈真倒是認可的，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笑道：「現在是你自己說出來了，是不是明白了什麼呀？」

    秦宜若笑了，說道：「現在我有你中真我的感覺，怎麼我說什麼，想什麼，你好像很容易就知道似的，我感受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甚至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的感覺了。」

    李靈真這時候是回過神來了，說道：「這一些都是我說過的，但是一開始你是不曾意識到，體會到的，現在你是真的有這種感覺了，所以我們在不同的時空，是達到了一致性了。」

    秦宜若微微停頓了一下，李靈真說的話，有一些她是懂的，有一些是連不懂都問不出來，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甚至她還覺得，如果不問的話，似乎有一點是明白的，一旦組織成了語言，好像意思就變了，雖然說，這一些也是她需要知道的，可不是原來的那個問題了。所以她更願意用意會，同時呢，等待什麼時候可以用語言清晰地表達出來，這時候再問也不遲。

    秦宜若又說道：「我們兩個裡面好像是互通的，可以說就是一體的，可是呢，你說的話，我有很多是不懂的，我也不想問，也不知道該怎麼問，而我有時候說的話，你雖然可以明白，但是你不會知道我下一句說的是什麼，也不一定很清楚為什麼會這麼問。」

    她這麼一說，李靈真的臉上也表現出若有所思，隱隱有所悟的表情，不禁點了點頭，秦宜若又說：「這就是我們又是自己的嗎？」

    李靈真有一點不適應她的表達語境，緩了緩神，說道：「可以這麼——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