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琪眼睛忽閃忽閃地，面容卻說不出是哀傷還是瞭然，過了一會兒，她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的是他對我不離不棄。」

    秦宜若道：「那麼你得不到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她已經說得很婉轉很客氣了。

    曾可琪也知道她的意思，她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問題還是出在我身上。」

    雲激揚微微一笑，只是握住了秦宜若的手，並沒有說話，這種事情叫別人怎麼說呢？

    他的神情也感染到了曾可琪，她定了定神，繼續說道：「我看到他一會兒在批閱公文，一會兒又嘆了一口氣，接著繼續批閱，可好像總是靜不下來，然後就怔怔出神。」

    華眉語好奇道：「他難道沒有提到你？」

    曾可琪不禁露齒一笑，說道：「他又不知道我在外面，要他說給我聽幹什麼呢。也幸好他沒有提到我。」

    秦宜若道：「你們都分開了，還是他拿的主意，那麼他還提到你幹什麼呢？他該做的是好好地過屬於他的日子才是。」

    曾可琪道：「我看了一會兒，就不想打擾他，我想退出，可是還有一些不甘心，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華眉語道：「你就這樣退出？」

    獨孤夢道：「都打過來了，只是看一眼，就走了，這倒像是真愛。」

    華眉語不明白，問道：「怎麼說呢？」

    獨孤夢道：「千辛萬苦地走近，只是為了見對方一眼，也不想打擾他，就默默地走開，這還不是真愛。」

    華眉語側著頭，說道：「可我覺得怎麼好像這不該是她。」

    獨孤夢笑道：「你很了解人家嗎？」

    華眉語低著頭，說道：「這倒也是。」

    秦宜若也忍不住笑道：「你們在一起時，不像是真愛，倒像是一番情緒，一種不甘，可是你要走了，反而像是真心，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雲激揚道：「這說明他們兩個就是冤孽糾纏，所以在一起無法平靜，離開了反而是真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越是真愛，他們該離得越遠。」

    華眉語不能理解，說道：「不會吧。有這麼繞嗎？」

    秦宜若道：「我也不怎麼明白。」

    雲激揚道：「你慢慢地會懂的。」

    秦宜若看了他一眼，見他面容有些疲累，眼睛卻還是明亮如水，她略一沉吟，想必是他累了吧。

    曾可琪道：「我臨別的一瞥，不看不要緊，一看卻看到了他的夫人到了他的房間。」

    華眉語道：「那麼你可以教訓她了，叫她毀你的容。」

    曾可琪微微一笑，笑容之中頗有輕鄙之色，說道：「她不毀我的容，我還不知道她原來心存恐懼，可她一動怒，毀我的容，我就覺得她其實不如我，再說，我毀了容，都可以得到愛我的人，那麼還和她算什麼帳呢？不值得。」

    華眉語一愣，說道：「你是這麼看她的？」

    曾可琪道：「那個晚上，我看到了盛雲生，就覺得好像不該愛上他的，就不願意啟動往事，既然如此，何必再去報仇呢。只是我還好奇，想看看他們到底過得怎麼樣。」

    秦宜若道：「我也好奇。」

    曾可琪道：「她一進來就吵吵嚷嚷的，好像是什麼都要圍著她轉似的，連我都覺得她的到來是打破了這裡的寧靜，而盛雲生還唯唯諾諾地迎合她，一副奴才相，一點都沒有當年怒馬鮮衣的少年郎，他一點也不是我夢想中的人。」

    秦宜若道：「你恐怕是醒了吧。」

    曾可琪道：「我是呆了，就靜靜地看著他們互動，隱隱覺得有些陌生，還有些熟悉，熟悉的是好像我和他之間也是如此，只是我們之間多少還有些柔情蜜意，而他們之間好像就是上下級的關係。陌生的是，我沒想到盛雲生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華眉語道：「你去搶他回來吧，我打賭你肯定會贏的。」

    秦宜若道：「贏回來還有什麼意義？她得到了這個男人，可是她的幸福呢？」

    華眉語還是第一次聽到男人和幸福之間沒有必然的關係，她頓了一頓，說道：「可她還是會贏的。」

    這句話明擺著就是在撐場面，不服氣而已。秦宜若笑了一笑，也不去點破她。

    曾可琪道：「我也覺得得到他不值得，可是他是自己選擇的，我都覺得他可憐了，他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出這麼一個漩渦，他好像不該得到幸福的一般。」

    華眉語道：「就沒想過，你可以給他幸福的呀。」

    獨孤夢笑道：「我的眉兒真善良，只是谷主恐怕很難回頭的，她那麼驕傲。」

    秦宜若也道：「如果說谷主脾氣不好，他離開了她，那麼到了他不幸福了，就算再怎麼放不下，只怕谷主也不會回頭了，她會覺得這個男人只能同富貴，不能同患難，不是可以陪著自己長大的男人，靠不住的。」

    獨孤夢錯愕道：「怎么女人是這麼想的嗎？」

    華眉語不以為然，說道：「難道不對嗎？」看來她還真是這麼想的，還覺得理所應當呢。

    秦宜若道：「男人恐怕認為一個女人脾氣不好，老是沖他發火，那麼就不願意親近，就不是個好女人了吧。」

    雲激揚不語，獨孤夢道：「是啊。」

    秦宜若道：「可女人就覺得她的情緒都是被他引出來了，他可以讓自己不發脾氣嗎？」

    獨孤夢道：「這可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有理還說不清了。」

    雲激揚道：「本來就不是說理的事兒，越說越說不清，願意讓就讓，不願意讓就算，還能怎麼著。」

    秦宜若道：「有時候會很恨男人的簡單粗糙，好像不是對的，就是錯的，不是這樣就是那樣，女人很多細緻的想法都無法體會得到。」

    華眉語道：「對啊。」還忍不住橫了獨孤夢一眼，獨孤夢道：「這又如何呢？」

    秦宜若道：「可有時候事情還真的要這麼去做的，因此男人有男人的作用。」

    獨孤夢得意地說道：「對吧。」這是對華眉語說的，秦宜若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