琿春，某足浴城。

    &咋的了？」林軍躺在按摩床上，舒展了一下剛剛被捏完的身體，隨即看著鍾振北問道：「臉色這麼不好？」

    &事兒，碰見一個老朋友。」鍾振北趴在另一張床上，後背拔著密密麻麻的火罐。

    林軍聽到這話，也就沒再深問，而是岔開話題說道：「最近整啥呢？」

    「……呵呵，啥都整唄。」鍾振北無語一笑。

    他說這話還真不是搪塞林軍，因為自從鍾振北幫劉總解決完帝豪的事兒以後，基本就算打開了一扇小圈子的大門。

    這幾個月，鍾振北基本啥來錢幹啥，不管是劉總介紹的，還是劉總朋友介紹的，只要錢給到位，而且事兒不太過，他就來者不拒。

    但鍾振北畢竟剛登門入室，人脈少，圈子小，而且性格還比較悶。所以，他的來錢路子，肯定跟那幫老混子有所差距，而且人家出一分力就能幹的活，那鍾振北就得用百分之二百的勁兒，因為在延吉，目前還沒幾個人認識他。

    例如拆遷，一個老牌江湖大哥，可能現在已經不混了，但他說一句話，人家一百戶人就得搬走九十戶！但鍾振北呢？他得咬著牙挨家挨戶的整！

    沒辦法，任何行業，你都得從頭開始，老天爺不會因為你是「天才」而眷顧你，並且現實中，「天才」想要取得一定成就，那付出的辛苦，也一定會比常人更多！

    ……

    &我根煙。」鍾振北沖林軍喊了一句。

    &啦。」林軍伸手把煙盒扔了過去。

    &

    鍾振北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眉宇間總是習慣性的皺著。

    「……小北，來我這兒吧。」林軍這是第二次，主動跟鍾振北提起這事兒。

    &呵，你咋老要收編我呢？」鍾振北笑了。

    &編啥，你來了，咱們哥們有啥事兒商量著來！你問問方圓和小樂，我跟他們說話，拿過老闆的架子了嗎？操，有些事兒，我不想干，他們都得拿刀架我脖子上。」林軍搓了搓臉蛋子，仰面說道：「我沒跟你扯犢子，我是認真的。」

    鍾振北聽到這話，再次裹了一口菸嘴，隨即沖林軍認真的說道：「咱倆是朋友，我不能跟你往一塊湊。湊了，就是坑你！」

    &他媽坑我啥啊？」林軍有點急了，因為他現在迫切的想知道，鍾振北到底走到了哪一步了。是停留在只動槍的層面，還是……已經扣動過了扳機。

    &以前的生活，我能掌握！上班，三點一線，我能按時到崗；工作，一摞資料，我半天就能處理完！但現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站是哪兒！」鍾振北眼中泛著迷茫，沉吟一下回道：「要是去年，劉總給我幾萬塊錢，我肯定不敢拿！但現在他給我幾萬，我會嫌少，會覺得不夠。」

    林軍無語。

    &我和你不一樣。你是一出來就知道要幹啥，我是還沒等想明白，事兒就他媽的發生了！往前看，就剩一條直道，現在人已經上來了，那就走完唄。」鍾振北言語輕鬆，扭頭看著林軍調侃道：「你知道嗎？！我平時是不開車去單位的，但前兩天我跟貓貓去看電影，其他同事看見我開車了，就非常奇怪的問我，哎呀，你都開上車了？呵呵，你都沒看見當時他們瞅我的眼神，那就比自己中了五百萬還奇怪！」

    &呵。」林軍無奈的笑了一下。

    &啊！我這種人都能開上車，他們確實該驚訝！這幫人進單位的時候，一人最少花了十萬的好處費！你都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羨慕他們！軍，你哥們有那個能力，但他媽的真沒那個錢！你知道嗎，當時我都回家了，想跟我爺張嘴要錢，但沒開得了口！可人家老爺子一眼就把我看穿了，從床底下拿出一張一萬多塊錢的存摺，摔那兒就走了，一句話都沒說，但我還是沒拿！」鍾振北喘息一聲，皺眉說道：「三個月，就三個月！曾經我羨慕的人，現在看我的眼神是欽佩！呵呵，欽佩……！」

    &們知道你錢是咋來的嗎？」林軍再次問道。

    &在這個社會，別人只在乎你有還是沒有，但誰還會在乎你有的東西，是哪兒來的？！」鍾振北皺眉看著林軍，神色非常認真的說道：「我家老頭，一輩子就窩在那麼個破房子裡，見過最好的電子設備，就是那台破彩電和手機！他沒了，我想給他換個好點的公墓，價格我去打聽了，九萬五！來，你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