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柳步煙再怎麼喊，榆子庭也已經仰了過去。

    柳步煙心痛且驚慌地看到，河水從他的臉上淹了過去。

    「不要！庭少！」她急忙抱住他，把他的身子立起來，「求求你，不要……不要睡……」

    如果你現在睡了的話，那我們的寶寶就沒有爸爸了……

    然而榆子庭已經聽不到了。

    他頭偏向一邊，任由河水帶著自己跑。

    柳步煙抓扯著他，體力在迅速的消耗。

    「不、不能這樣……」她喃喃著，「不可以這樣……不能……」

    突然，她抓到了還繞在自己脖子上的繩子。

    「對、繩子……我還有繩子……」她急劇地呼吸著，「不要慌……我還有繩子……」

    她一手抓著繩子，一手艱難抓著榆子庭的手臂，想把繩子繫到他的腰上。

    好幾次都沒成功。

    「不、不要慌……慢慢來……」她不斷自己打著氣，「我不可以輸……我的寶寶不能沒有爸爸……」

    然而事與願違。

    柳步煙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已經禪精力竭，雙手已經麻木，雙腿也已經無力，水在時不時灌到她的嘴裡。

    然而她什麼都意識不到了。

    她只知道，她不能死，榆子庭也不能死。

    他們要活下去，他們要在一起……

    以前遺失的一切，他們要補償回來。

    他是愛她的。

    他一定是愛她的……..

    如果不是因為愛，他怎麼可以在被麻醉的情況下還開車來救她。

    怎麼可能哪怕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跳下來。

    他一定是愛她的……

    只是她現在才剛剛知曉，就要失去這一切了。

    「我不要……」她嘶啞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子庭，我不要……我不要失去你……」

    無論是你還是寶寶，我都不要失去。

    你們……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動力。

    繩子把她的手勒出了血，然而本身力弱的她依然無法把繩索套到榆子庭的身上。

    「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她只能去抱住他，同他一起隨波逐流，「沒有你，我不要獨活……」

    她緊緊抱著她所愛的男人。

    「我們永遠在一起，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水慢慢漫過了他們的頭頂。

    就在柳步煙屏住呼吸的那一刻，榆子庭的手突然抬了起來，抱住了她的腰。

    柳步煙一驚，他已經帶著她浮出了水面。

    「庭少……咳咳……」柳步煙的驚喜無法言喻。

    榆子庭不說話，只是抱著她往岸上慢慢發力。

    他的手抓的她的腰有些疼，但柳步煙只是抱緊了他，同他一起往岸邊划水。

    這一片已經有些淺灘。

    榆子庭拉著柳步煙，很快就踩到了柔軟的河沙。

    他抱著她往河岸上走去，沒走幾步，就連同她一起跪到了河邊。

    末膝的河水尚且淹著他們的腿，但已經傷害不了他們的性命。

    榆子庭也喘了好一陣子，但他一直沒有鬆開抓著柳步煙的手。

    過了好一陣子，等柳步煙咳得差不多了。

    他才抬起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好了……不是說了……要活下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