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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見了。」他陳述性的問。

    「我折回南齋宮取東西，順便暗中陪了她一會兒，你不知道，當時的她很脆弱，走路也有些不穩，或許你留意一下就能看見，她今兒臉色有些蒼白。」

    唐睿看向慢慢退後兩步的牧景，「為什麼與我說這些？」

    「你不想知道嗎？」牧景簡單的笑笑，捋一捋額前垂下的青絲，「唐譽喜歡李良兒，寧庭軒也喜歡李良兒，可他們都不知道，夫君才是贏家。季錦喜歡唐譽，可唐譽不喜歡她，唉，到最後，也沒真心成了一對兒，天不隨人願啊！」

    「你呢？」唐睿往前一步，鎖著她的眼眸，不容閃避。

    牧景的臉色一點一點變淡，眼神有些冷，她緩緩往前一步，唐睿不自覺後退，她繼續往前，他又後退，直到退坐在床沿上，牧景也沒放過他，俯身湊近他，冰涼的氣息灑在他臉上。

    「你想要我怎麼做呢？只要你說，我都可以試試，像唐譽那樣，利用我，也無所謂。」

    「若我要你的心呢？」一字一字，他說的認真。

    她凝視他，近在咫尺，平靜的敘說，「臭蟲答應我，一年之內，不會讓邪教的人興風作浪。三日後，我要去一個地方，不知多久，但我答應你，如果活著回來，那時你仍然記得今日的話，我會守護你一生。」

    「這才是你真正的用意吧？」唐睿沉著臉。

    牧景褪了外衣，移進床里側，恢復了純淨的笑，「等我睡著了，你再回去吧。」

    「你先與我說清楚，你要去哪兒？有什麼危險？百里臭蟲為什麼會答應你？」唐睿急切的問她。

    牧景轉過身，不耐的說到：「我好累好累，好些日子沒睡好覺了。」

    身後再沒聲音傳來，天色轉黑，房間裡暗暗的，門打開又輕輕關上。

    床上的人睜開眼睛，兀自看了會兒房頂，慢慢坐起身，安靜的穿了衣服，推開窗子，閃身消失，是時，一聲響徹天際的喊聲浮蕩著回音，「牧景……景……」

    唐睿跑出客棧，一步一呼喚，「阿景，回來，阿景，你應我……」

    不知走了幾條街，有昏黃燭光的地方，也有黑漆漆的地方，今兒晚上的月亮失約了，連星星也怠惰了，可有一個人一直在走，一直在找，步子不停，聲音變成了呢喃。

    她，終於出現在細雨下落的路口。

    她問：「你要這樣到何時？」

    他笑，朝她伸出手，啞著聲音說，「阿景，過來。」

    牧景氣惱的走到他面前，迎來他輾轉柔軟的吻，好一會兒，他說：「下雨了，我們回家吧。」

    「笨蛋，只顧往前走，也不道回頭看一眼。」她拂著他臉龐，憐惜的說。

    「我怕，回頭你不在，更怕，錯過前面的你。」

    紫綾撐開，遮在兩人頭頂，清冽的梅香繞過他的鼻翼，環過他的周身，無聲飄出去，浮在暗夜的空中，劃出長長的弧線。

    還是這個客棧，這個房間，她窩在他溫暖的懷中，抿著笑意，綿綿的呼吸。

    還是這個客棧，這個房間，他抱著她微涼的身子，嗅著梅香，安心的入眠。

    唐睿消失了整整兩日，才緩緩地，慢慢的踱回琉鈺殿，失魂落魄的模樣讓等在殿中的唐譽等人禁不住猜測。

    「王兄，你去哪兒了，怎麼這副樣子？」

    唐睿安靜的坐下，又安靜的看了眼殿裡的人，淡淡的搖頭，失神的看著宮女遞來的茶，也不伸手去接。

    季錦接過茶盞，放在他一旁，關切的問，「王爺可是遇上了什麼事兒？」

    唐睿終於吐出一句完整的話，「本王有些乏，先去睡著了。」

    雲近跟他出去，卻見他莫名的坐在院子中央的池邊兒上，又失神的瞧著池底的綠毛龜和幾隻嬉戲的錦鯉，忍不住低聲詢問，「王爺可是又惹娘娘生氣了？」

    唐睿偏過頭看他，「哪個娘娘？」

    「自然是牧景側妃啊，王爺這兩日不是與她一起嗎？」雲近完整的問了一句。

    唐睿繼續瞅著一動不動的綠毛龜，喃喃自語，「她脾性好的很，哪裡會與我生氣。」

    「那王爺這般模樣，莫非娘娘又不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