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你父親肯定是為了你好！」

    宗主夫人拉著曲蓁的手，輕拍著她的背。

    「東域危險，這參加一下四方風雲會，一走就是數個月，你捨得阿娘嗎？」

    「阿娘捨不得你呀。」

    曲蓁：「......」

    她扭頭，看向將她摟在懷裡的女人。

    捨得嗎？

    當然不捨得。

    她從小被養在身邊，獨自離開月華宗最久的時間都不超過三天。

    可...

    人總會長大，取得勝利的那天晚上，她就在想一別數月她會想念母親。

    但現在，她怕是沒這個機會了。

    父親要她把去四方風雲會的名額讓給曲應天。

    憑什麼！

    她不同意。

    和父親談崩之後，她就被軟禁了。

    她以為母親會來安慰她。

    但母親是說客。

    曲蓁頭一次，如此清晰明了地感受到了窒息。

    -

    寧熹元渾渾噩噩睡了很多天。

    腦子很清醒，但身體不想動。

    至於周儘自爆和寧瑾同歸於盡炸了思過崖這件事情，她更是懶得管。

    系統也沒有再冒泡。

    這個世界的信號不太好，還沒有得到上層的回應。

    裴玄來梧桐殿的時候，寧熹元剛好躺在花園上的竹椅上，換了另一種姿勢睡覺。

    陽光照在少女的側臉，留下了溫暖的光暈，顯得恬淡安逸。

    「師妹」

    裴玄站在寧熹元面前，擋住了太陽，投下的影子將寧熹元整個籠罩。

    寧熹元沒睜眼。

    「師妹打算睡到何時？」

    裴玄不動，男人的聲音依舊毫無波瀾，一片冰冷。

    寧熹元：「.....」

    她睜眼，仰視面前的男人。

    陌生的氣息、陌生的五官、她確定她從前沒見過裴玄。

    可從第一次見面，她便覺得這人...看不透。

    「有事？」寧熹元眼中的躁鬱漸漸升起。

    她很煩。

    無法排解的煩躁。

    神魂融合，這與她的初心背道而馳。

    無能為力，唯有擺爛才能有效防止內耗。

    「師妹如今是浮屠宗的宗主，浮屠宗便是師妹的東西。」

    「.......」

    沉默。

    寧熹元沒等來裴玄的下一句話，於是這麼一句話便顯得莫名其妙。

    她再次閉眼。

    是呀。

    浮屠宗是她的。

    「四方風雲會在即。」

    「宗主的囑託，小師妹莫忘。」

    男人的聲音不咸不淡，不因為寧熹元的態度而有絲毫的轉變。

    寧熹元：「......」

    宗主的囑託？

    要她報仇，要她搶回流雲宗。

    還有....

    女媧石。

    上古神物、天地孕育...無主之物。

    確實...很想拿到啊。

    勢在必得。

    寧熹元睜眼，與裴玄對視。

    那雙眼睛平靜無波，沒有任何情緒，無法被窺視。

    「師妹，四方風雲會在即，切勿怠慢。」裴玄又重複了遍這句話後，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寧熹元從藤椅上站起，幾步跟上，抓住了裴玄的袖子。

    「你是誰。」

    少女的聲音漸冷，寒意陡升。

    她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這個問題，眼底醞釀著殺意。

    裴玄...

    好像對她很熟悉。

    男人轉身，垂眸，目光落在寧熹元的手上：「師妹認為我是誰？」

    再沒有人開口說話。

    兩個人僵持。

    似有風吹過，風聲入耳，寧熹元心煩意亂。

    怎麼會...感受不到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