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門前。

    陶英黑著臉，轉身就走。

    鄭未年張了張嘴，放棄了要說的話。

    不過，那群老太監們一個個自忖時日無多，也不怕得罪人，很快，各種版本的流言便傳播開去。

    像什麼「震驚！當初陶英之所以那麼照顧楊廠督，竟是因為私下裡認了楊廠督為乾爹！」

    還比如什麼「真相速看，再一會兒就沒了！陶英堅決不認楊凡做乾爹，沒想到竟是因為這件事！」

    「高清畫本！陶英和新任楊廠督不得不說的秘密！」

    「獨家報道：楊廠督背後的男人！」

    於是乎，當日的《東廠快訊》幾乎賣得脫銷，作為畫本的主創畫師小蓮子，累得幾乎快要吐血！

    不過，一想到這般勁爆的畫本，只賣一份三十兩銀子。

    在扣除了楊凡作為大股東的二十兩，以及印刷成本五兩後，他還能夠剩下五兩，他瞬間就打滿了雞血。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西安門，舊灰廠。

    周圍數條街區已經被封鎖。

    作為西廠的總部，這裡的環境略顯破敗和冷清，看上去猶如深淵的入口，隱約間能夠感受到其中浮動的妖魔氣。

    當楊凡來到此地時，目視這片建築，卻露出滿意表情。

    西廠一小步，卻是他楊某人的一大步！

    門前廣場，早得到消息的西廠人馬已經齊聚此地，一個個披著黑色披風，腰挎長刀，神色冷峻，氣質肅殺！

    連錦衣衛緹騎也到來了大批，全都為了恭候這位新任的西廠廠督。

    唰！

    當楊凡一現身，獨一無二的廠督袍服映入眾人眼中，那些西廠人馬，錦衣衛緹騎全部叩拜在地，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聲音

    。

    「拜見廠督！」

    什麼是大權在握，什麼是專斷獨行！

    放眼之間，盡皆俯首！

    唯他一人站立！

    儘管楊凡曾經擔任過監軍之職，可相比於此刻坐擁西廠廠督權柄帶來的權力，無異於天壤之別！

    「難怪世人渴慕權力！這等美妙滋味，一旦受了，誰肯輕易捨棄？」

    楊凡的眼眸里也難免划過一絲迷戀。

    當然，他無比清楚一點。

    那就是——他之所以能夠坐在這個位子上面，並非因為朱高焬，而是因為陳媛！

    哪怕他實力足夠，也是如此！

    恰如一個很顯見的事實，在任何社會當中，真正上層地位的獲取，往往都不是依靠實力，而是依靠關係。

    如今，他雖然自忖實力也足以壓服眾人，可想要真正坐穩西廠廠督的位子，卻還要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都起來吧！」

    楊凡一甩袖，無形的巨手再次顯現！

    無形的巨手延展全場，以他為中心，周圍的虛空都似乎變得更加深邃，在場眾人只覺得一股沛然難御的力量將他們直接托起！

    那力量雄渾浩蕩，宛如無窮無盡的洪流一般！

    任何敢忤逆者，皆要被這股洪流碾做齏粉！

    「又來了！」

    已然見識過這股力量的西廠一眾刑官和老太監們，心裡齊齊高呼，第二次感受這股力量，依舊讓他們心中震撼！

    要知道，這一次托起來的可不

    僅僅是幾十個人，而是成千上萬人！

    由此可見，楊凡力量的雄厚程度，以及對這股力量所具有的驚人掌控力，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

    這時，一個老太監邁步上前，再次拜倒，卻是痛哭出聲。

    「西廠延綿今日，傳承已有八百年，何時曾出過廠督被刺殺之事？楊廠督，您可要為我西廠雪恥啊！」

    「雪恥，雪恥！」

    西廠人馬，皆大吼出聲。

    畢竟，自古公公好威名，錢財權力易得，威名卻殊為不易。

    西廠的存在本就頂著東廠的壓力，如今連自家的廠督都讓人給刺殺身亡，如何不讓他們感覺到惱火？

    這簡直是打了他們西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