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謝菁驚訝地睜大眼，她都鋪墊了這麼多了，結果周霽昀問都不問就同意了？

    周霽昀點頭，眼睛直視前方：「真的，就算它們的外表有些……殘缺，那又有什麼關係？每一條生命都值得尊重，也值得被關愛。」

    「你願意奉獻愛心，我只會高興，高興我的妻子是一個仁善的人。給予永遠比接受更加困難，我相信被你愛著的它們會長出全新的血肉。」

    謝菁品咂著周霽昀的最後一句話，「這句話很好，回頭我要填到詞裡，你不介意吧？」

    「榮幸之至，」周霽昀聳肩笑了笑：「這也不是我的原創，是我偶然間看到的一句話，深有體會。」

    謝菁心情極好：「想到下午就能帶它們回去，忽然就覺得回門也不是那麼糟糕了。」

    「你信不信，今天爸媽家裡肯定非常熱鬧。」

    周霽昀心道他能不知道嗎？同樣的事他上輩子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上一世他陪著謝菁回門，謝家、劉家的親戚坐了滿滿一客廳。

    這還是上一世他和謝菁只是表面夫妻的時候，而這一世他如此明確地表達了謝菁對於他的重要性，估計這次謝劉兩家來的親戚只多不少。

    「我信，」餘光看到謝菁的手擱在扶手上，周霽昀實在壓制不住心中的綺念，借著等紅燈的間隙他探手握住謝菁的手。

    從柔軟的掌心一直捏到軟嘟嘟的指腹，再到纖巧的指關節，就像是捏貓爪墊似的，似乎每一寸縫隙都要揉捏到。

    謝菁被他捏得頭皮發麻，似乎整個人都變得酥酥麻麻的。難怪以前人常說十指連心，只是這麼被把玩著手指……

    看綠燈亮起，謝菁忙收回手欲蓋彌彰地指了指前方：「綠燈了。」

    周霽昀舌尖頂了頂後槽牙，從善如流地跟上前面的車流。

    「婚禮那天我才發現家裡居然有這麼多親戚，」說起回門的話題，她被周霽昀攪亂的心湖也恢復了正常：「之前公司困難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家裡居然結交這麼廣泛。」

    「果然，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周霽昀扯了扯領帶：「正常，婚禮那天很多人我也只是臉熟，這些事免不了的。謝家也是豪門望族，攀附在上面的人自然不少。」

    謝菁哂笑：「謝家真正發展起來也就是這二十多年，哪裡能稱得上豪門望族？比起周家的底蘊來，謝家差遠了。」

    「我印象中，家裡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好的。」謝菁想到了以前的生活：「以前爸媽……還算公平，但是在家裡的生意越做越大，住的房子越來越大手裡的錢越來越多以後，他們不自覺就開始偏心了。」

    「越來越偏心，直到後來偏心到明面上。」

    周霽昀能不明白謝菁的心思嗎？他太明白了。父母的偏心對於子女來說是最大的傷痛，可能終其一生都彌補不了這種傷痛。

    「被偏心被忽視，很難受吧？」周霽昀握緊方向盤，他咬緊牙關，提到這些自己心都跟著揪著疼。

    謝菁想想笑道：「以前小的時候會難受，可現在基本不會了。也許是從小就喜歡看書的緣故，我的三觀還算正常，最起碼不曾因為他們的偏心而變得憤世嫉俗或者自怨自艾。」

    「我最喜歡的一句話……」

    周霽昀已經出聲了：「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謝菁愣了下，忽然笑得眉眼彎彎：「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懂我。」

    周霽昀心道，我能不懂嗎？你是我上輩子的老婆，你什麼性子我還不了解？你喜歡看什麼樣的書是什麼樣的價值觀人生觀，我還不明白？

    但面上周霽昀卻淡淡道：「我說過，我有些貪心。」

    彼時兩人已經到了謝家的別墅外，周霽昀剛熄火，謝菁忽然道：「那你想要什麼？」

    周霽昀不假思索：「菁菁你對情感的閾值非常高，恰巧我也是，我希望我們不僅僅能相濡以沫，我更希望我們是靈魂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