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句話，就像是抱怨一樣，而且聲音不大，就真的很像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在抱怨稅金太高了。謝凌雲準備充足，他擔子裡的菜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可是一早上才賣出去那麼多，不用說，又是謝凌雲在干擾了，因為他需要一個形象，就算抱怨了，其實稅金不高，但是也可以說那些稅金對他這種人來說已經很高了，這樣才不會被人給懷疑。

    謝凌雲這一抱怨，還真的引起了他身邊的那兩個人的共鳴。他左手邊的那個攤主也是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誰說不是呢？這稅金雖然說起來不高，可是實際上不得多上交那么半兩銀子啊？半兩銀子也不多，可是這個也要交，那個也要交，一輪下來別說是三兩銀子，十兩都不夠啊！」

    另一邊的攤主則是哼了一聲，「哼！要不是因為他們是官府的人，我們怎麼會如此？要是是那些市井混混，老子早就抄刀子上去了。他們要是想收老子保護費，老子鳥都不會鳥他們一下！」

    「算了，算了！」那個之前說過話的攤主又嘆了一口氣，「現在抱怨這麼多也沒用了，我們也只能這樣抱怨一下而已，我們又不能反抗官府的人。明明之前這裡還不是這樣的……」

    另一個攤主也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也是嘆了一口氣之後就什麼也沒說了。謝凌雲看著兩人低落的樣子，看來之後也套不出些什麼東西來了，所以他就話題一轉，「對了，你們聽說了沒有？我聽我家二叔的一個朋友說，黑甲衛的一個新晉副統領來到了這座城之中，聽說這個副統領和其他的副統領不同，乃是一個嫉惡如仇之人，若是讓他知道了這裡的事情，你們說，他會不會幫助我們，把這些官府的壞渣子都給拉下來？」

    那個最先說話的攤主搖了搖頭，「再怎麼說，就算是黑甲衛的人，就算是一個新晉的副統領，就算他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可是他最終還是官府的人，他會為了我們這些市井小民而去得罪那些有背景的大官嗎？現在可不是當年那個百鬼夜行的時代了，當年的盛況也不會再現了，我們這些市井小民也終究只是市井小民，我們改變不了什麼的。」

    而另一個攤主猶豫了一下，也同意了那個攤主的說法，「就算是再怎麼嫉惡如仇，他也還是官府的人，他是不會幫我們的。我們只是一些市井小民，當年的黑甲衛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只剩下了斬妖除魔的黑甲衛了……」

    兩人的同時沉默讓謝凌雲明白了現在的官府究竟是如何的腐朽，這讓他皺起了眉頭。之前說是要整治黑甲衛，但是他也想過能順便整治一下官府的貪官之類的，可是現在看來應該是不可能的了。一些小官小吏也敢貪污，真是太猖狂了。

    他站起身來，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我還是願意相信那個副統領會幫助我們，也許那個副統領還可以讓我們回到那個百鬼夜行的時代。人的一生中怎麼能沒有一點期望呢？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可能，我也想去相信。我該繼續了，不然今年的稅錢……唉！」

    他嘆了一口氣，重新把斗笠帶到了頭上，挑起了擔子，繼續一步一步穩健的向前走去，在走去的路上，還一邊叫賣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逐漸隱沒在了人群之中。那兩個攤主望著他的身影消失，直到有客人來買東西的時候才回過神來，這是他們臉上堆積的笑容，好像又真實了幾分……

    謝凌雲隨便在一個沒有人看見的地方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然後又在一片艷陽天之下走回了黑甲衛的城內駐地。他回到駐地之後沒有吃東西，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吩咐了他們，在他沒出來之前不要去打攪他。雖然那些黑甲衛弄不懂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謝凌雲既然說不要去打攪他了，那他們也只能照辦了。

    直到第三天，謝凌雲才從臥室中出來，然而在這三天裡，他的樣子一點都沒變，三天前是怎麼樣，今天也是怎麼樣。但是那些黑甲衛卻感覺到，他們的副統領似乎豁達了許多，就好像是想通了什麼事情一樣。當然，這只是他們的感覺，到底是不是如此他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這一種感覺而已。

    他們目送著謝凌雲又離開了，從早上離開，然後晚上回來，他們都不知道謝凌雲到底去幹了些什麼。連續四天都是如此，到了第五天，謝凌雲卻是把他們給召集起來了。

    他們聚集在演武場之中，謝凌雲早就在那裡等待著了，而且看起來等待了不短的時間。他們反應都不慢，僅是短短的三分鐘就到了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