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第五章 無言
我看著信箱外露出了一角的潔白信封,在距離我上一次頭痛嚴重發作的一周之後,沒錯,整整一周,我又一次收到了來自吉米的信件。
仍舊與之前幾次相同,信封的一部分暴露在了信箱之外,好像生怕我不能及時發現這封信一樣。
但是還有另一個疑問從我的腦中鑽了出來,雖然上一次沒有準確的計算,但是應該差不多,那就是,這兩次我收到吉米的回信都是在我寄出信的整整一周後,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為什麼會是一周的時間?那麼下一次也會是如此麼?
我有些驚訝於這一系列的巧合,給我一種有人生怕我不能及時看見這封信的感覺,會是誰呢?這一切真的是巧合麼?還是別有用意的圖謀?
一種淡淡的事態不受自身控制的感覺油然而生,真是糟糕。
拿著信上樓時,恰好隔壁的女人出門。
又一個巧合。
經過之前兩次長時間的交談,我終於在這座城市中有了一位見面不再是客套寒暄的人了。但是今天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她的不同,她的臉色極為不好,好像受重度失眠症的困擾一樣,有點像我經過頭痛後的面容。往常打理的柔順整潔的短髮此刻也有一些毛躁,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生活狀態很不對勁。
我有些關心的向她詢問,她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做回答。一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在她身上發生了,可能早晨出門時間的改變也是因為此。
早上的時間由不得人浪費,和我說了兩句後她就急急的趕著上班去了。但在她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了在她兩條小臂後的傷痕,並非是舊傷,傷口周圍還泛著紅,也並沒有完全結痂,很明顯是近期造成的。
觸目驚心的傷口讓我有些擔憂,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走向了家中。
我的心情有一些迷茫,也有一些煩躁,這種自身不受掌控的感覺真的很糟。
吉米此時的處境、信封詭異的擺放方式、「巧合」的寄信時間間隔、隔壁女生莫名改變的出門時間以及她今天手臂上的傷勢,我只能是一個觀看者,看著這一切默默發生,卻無力改變。
信件上,吉米工整的字跡一如以往,但是很明顯,和上一封信相比,這一次那種慌張感更甚,不時出現的一兩個潦草的字就是佐證。
一絲陰影浮上心頭。
親愛的朋友
看來是我上一封信將你嚇到了,哈哈,你的膽子還是跟原來一樣小啊,不過不用擔心我,雖然這是一個奇怪的小鎮,但是情況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不是麼?
雖然有些怪異,但我也逐漸的適應了在這座小鎮中生活,可是這裡的一切還是讓我心生疑竇。與曾經我們所生活的小鎮不同,或者說整個與外界的不同,這裡的人總是在夜間才開始活動,沒錯,就是等到天色將晚,他們才開始出門做些有的沒的。
這讓我真的很難理解,我搞不懂到底是什麼緣由會讓這座小鎮的人擁有這樣的生活方式,可能我永遠也琢磨不清。這裡與外界就好像平白無故的晝夜顛倒了一般。
並且隨著在這裡生活的時日增長,我逐漸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在這座小鎮中,你不能太過引人注目,甚至有時候你不能犯一些無謂的錯誤。你知道的,這對我來說實在是一個折磨,但是一旦你吸引到了他人的注意,那麼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用那種閃著寒光的眼睛看著你,這甚至比被成千上百個人的咒罵還要令我難受。那種陰冷的眼神總是讓我的身體不斷地發出危險的信號。甚至當你主動與鎮民交談時,他們也仍舊會投來這種讓人厭惡的眼神。這裡是一個沉默的小鎮,這並不是形容,即算是在他們開始工作和生活的夜晚,小鎮的氣氛也仍舊詭異。接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沒有一個人在交流,談話聲、嬉笑聲甚至是咒罵和抱怨的聲音,全都沒有。小鎮好像完全隔絕了聲音這一屬性一樣,說實話,即便是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每天晚上看著小鎮的道路,我仍舊感覺好像是百鬼出行一樣。
他們就從來不互相說話交流麼?不去討論家裡飯菜難吃還是好吃,上司臭屁的嘴臉,同居的人垃圾的性格,掙得錢夠不夠花,廁所里誰造了座寶塔卻沒來得及衝掉?他們什麼都不討論,好像完全不知道身為人類還有交流這項技能。
但是令我不舒服的原因倒不是因此。
在我來到小鎮的一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