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帝君 第24章 酒醉
測試廣告1「我不打算娶陸通判的女兒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宇文贊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街道顯得特別清晰。
陸通判,莫不是早已經被我揉得皺巴巴的那封信上的通判大人,「陸道尋」
「你如何識得」宇文贊扭頭驚訝地看著我,隨後又怒掃另一匹馬上醉醺醺的蘭七,「你都告訴木樨了」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既然都已經下過聘禮,若悔婚,讓人家未出閣的小姐怎麼辦」蘭七有些怒氣,又有些酒氣,我倒是聽懂二三分,宇文贊已經有婚配了,這小子,速度到底是快的。
「這都怪你,說木樨已經已經」欲言又止的宇文贊攥緊拳頭,好似拳頭裡面捏著蘭七表哥一般,「我也是灰心喪氣,胡亂答應,了此餘生罷了。」
「蘭七,你說我已經什麼了。」我佯裝生氣,可轉念一想,不是蘭七太滑頭,而是宇文贊太愚蠢「但是,你從小到大被他騙,怎麼還是一次又一次聽信他的謊言。」我一臉哀其不幸,怒其太蠢地看著宇文贊。
「我的木樨,你是不知道,贊兒打聽到瀛洲屠城之前你早就去了南詔,發了瘋要去尋你,這兵荒馬亂的時節,可不能沒回來一個,又弄丟一個,我就騙他說你沒了,我也是一片苦心。比不得我們蘭家還有些許殘枝剩葉的,宇文家也就贊兒這根獨苗苗了。」蘭七說著竟然用袖子擦拭眼角。
宇文贊沒有說話,繼續牽馬向前,垂頭喪氣和我身下這匹無精打采的馬一樣。
「陸通判的女兒配你綽綽有餘,我看你高興還來不及。木樨你就不必擔心了,以我這堂哥的挑剔眼光,一般的才貌雙全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蘭七的話又將我逗笑了,卻把宇文贊激怒了,他明顯是克制著胸中燃燒的怒火,一字一字,句句匝地說道:「我和木樨早有婚約,你屢次三番提到為木樨挑夫婿,到底何意」說到此,宇文贊駐足,朝著前方,突然又回頭盯著蘭七,眼鋒如刀。
「你們的婚約未有蘭氏族人的見證,三書六禮一樣都沒準備,如何做得了數。」蘭七一臉不屑。
「你說什麼」蘭七的狂妄之語徹底激怒了宇文贊,他大步向前,從馬上一把扯下蘭七,舉拳就往蘭七臉上砸去,那拳頭砸到肉上沉悶的響聲唬得我趕緊下馬,自然不敢去攔拳頭,一著急索性從後面攔腰抱住了宇文贊。
衣上有淡淡的香味入鼻,織物覆蓋的皮肉結實有力,昭示著成熟男子日益增長的力量。曾幾何時,因為丟了一匹馬,我和宇文贊共騎一匹馬月下回家,馬蹄輕輕,月光淡淡,我經常就這樣靠在他的背上流著口水睡去,對我來說,不同於詭計多端的蘭七,宇文贊是更靠譜更願意照顧我的大哥哥。
宇文贊大約沒想到我會從後面抱住他,一瞬間減緩了手上的動作,蘭七也趁機從拳頭下滾了出來。「我知道你難過,我也難過,活著的瀛洲人誰不難過,誰就不是娘養的。」蘭七用手捂著臉,語氣顯得可憐又傷悲。
宇文贊回頭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看得我心生慌張。和小時候的感覺不一樣了。他不是少年宇文贊,更像是是一個男人了。
怪不得鳩婆婆處處討厭我,我似乎還是把自己當成孩子,卻不知道不久木樨花開的時節我就十七了,十七歲的時候阿公都獨自挑起家中大梁了,十七歲的時候阿娘嫁給了阿爹。
「贊兒,誰讓你不早點三書六禮把木樨娶了呢。也不怪你,誰知道我們還有流落他國,無家可歸的一天。」蘭七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從腰間解下一小罐酒,仰頭往口中倒。
「你竟然還有酒。」宇文贊要去奪酒罐。
「你嫂子不是不讓我喝酒了麼,我躲著喝。」在被宇文贊搶下之前,蘭七又貪婪地喝上好幾口。
他二人看來也是無心送我了,並肩坐在街邊的石階上,你一口我一口,說些我聽不懂的酒醉誑語。
我也只好坐在石階上,離宇文贊大約五尺的距離,靜靜地看著他們漸臻狂境,誰都在療傷,有的人獨自噬舔傷口,有的人抱團取暖。死者安靜地長逝,生者在世間何曾好過。
「那你就做我的妾。」突然,宇文贊拿著酒罐的手指向了我,眼睛浸染了酒氣,一片絳色的朦朧。
我不置可否,微笑著不再看他,這傢伙果然醉得不輕。
「你回答我,木樨,你回答我。」宇文贊見我不搭理,索性用手撐地,意欲站起抓我的手。
沒有抓到我,他已經身陷「囹圄」,一旁的蘭七從後面掰過宇文贊的脖子吼道「你說什麼你小子再說一遍。」
「那木樨就做我的妾,她,必須是我宇文家的。」最後的字被蘭七扼殺在厚厚的手掌中。
「我讓你小子亂說,我讓你小子亂說。」蘭七跨坐在宇文贊腹部,左右開弓,拳頭打在臉上發出沉寂又驚心動魄的悶響,打人者以及被打者都默不作聲,心照不宣,似乎這是一種享受,帶著宣洩的快感。
「我們蘭家的女兒給你做妾,除非我死了。」蘭七咬牙切齒一邊揮拳一邊罵。我在一旁如何拉得住這兩個發酒瘋的人。打人也是力氣活,沒過多久,蘭七體力不支,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氣。宇文贊從地上爬起,嘴角似乎有血跡。
「你還真的下狠手」我忙解下手絹,遞給了宇文贊,他並沒有接過,用袖子抹掉了嘴角的血痕。男人的衣袖大約相當於女人的手絹吧。
「別擔心,木樨,我下手自有輕重。」蘭七輕輕地說。
這時,街的深處竄出騎馬的巡夜士卒,馬鐙鋥鋥發亮,對著我們三個呵斥道:「御道一帶不許逗留,否則枷刑伺候。」
「你這小毛子說什麼呢,你爺爺我都不認識。」蘭七果然是醉了,做生意的他,無論販夫走卒抑或皇親國戚一視同仁地笑臉相迎,從來不會說這樣不著邊際的蠢話。「本老爺是蘭太守的七弟,這是宇文家的五公子,還有這這」他指著我,舌頭打攪,就是說不出來,我看著都著急。
「蘭大小姐。」他終於說出來了。
「醉鬼。」這群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