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心中一驚，連忙又探視了一番，面色越發沉重起來。

    此時的林珠，生命就像大風中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之前說了那麼多話，竟似是迴光返照一般，為了給周舒解釋清楚，她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

    「何苦。」

    周舒搖了搖頭，隨即取出一隻納魂戒，放在她的身上，若是她有事，希望還可以留住神魂，保住一些希望。

    走到一邊，他把狂鯊妖丹的內核取了出去，準備煉製。

    雖然推演模擬還不熟練，但時間卻不允許再耽擱下去，動手實驗也來不及，必須馬上開始。

    「凝糸草，林檎子，在虛雲的納虛戒里有，沒有月絲苔，便用天青蘿代替，它是比朱果更好的輔材，應該可以……狂鯊丹需求的藥草不多，這三樣便夠了，加上一顆狂鯊妖丹，可以煉製七份。」

    喃喃念著，周舒已經把幾樣藥材擺在了面前。

    丹爐也不缺，他雖沒有，但虛雲和虛會的納虛戒里都有，一個四階一個三品，用來煉狂鯊丹不算差。

    他不能用異火，銀蛟異火的威能太大，不適合煉丹，碰到藥材很快就會將其融化，只能用丹火。

    按照次序，周舒將藥材放入爐中，小心的用丹火烘培。

    煉丹和煉器和畫符類似，但也有很大的差別。

    煉器和畫符，推演和計算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也有固定的符紋和規律可循，只要做到了成功率十有七八，而煉丹卻有些不同，就算再優秀的丹師，能達到一半的成功率就很了不起。

    為何呢？

    就算知道層層步驟，煉丹也很難正常完成，像藥材究竟何時藥性最好，什麼樣的火候才適合，在什麼時候才能將藥材融合等等，這些因素不是固定的，往往都是變數，都沒有標準，也沒有什麼規律可照搬，而且影響到煉丹結果的因素太多，丹爐，火焰天氣，時辰，甚至周圍的靈氣濃度等等，稍有差別，煉丹的結果就大不一樣。

    唯一能改變這些變數的，就是丹師的經驗。

    好的丹師，能夠因材施教，因地制宜，隨時隨地改變煉丹的過程，來適應種種變數，煉出好的丹藥。

    但好的丹師，無一不是通過千萬次的煉丹才能達到如今的水平，成功的背後，是無數次慘痛的失敗。

    在煉丹方面，沒有太多天才可言，天才都是練出來的。

    初次煉丹，哪怕有再強的控制力，和完美的計劃，也不能保證成功，失敗率很高。

    周舒也是一樣。

    他知道煉丹的艱難，他的天賦不能完全適應，也一直都很少觸碰。

    心裡有些惴惴，材料只有七份，若是七份都不成功，那林珠只有死路一條。

    「若是楊梅在就好了。」

    苦笑了下，周舒靜下心來，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煉丹。

    沒有什麼懸念的失敗了。

    雖然一切都按照推演的步驟進行著，但最後出來的成品卻是一坨黑漆漆的藥渣，藥性全無。

    和畫符煉器完全不同，他有點抓瞎的感覺，他搖了搖頭，繼續。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也跟著失敗了。

    第五次差一點，眼見著丹藥就要成了，卻在最後突然爆開，火焰煙塵撲面而來，弄得灰頭土臉。

    第六次，他在最後極為小心，然而最後丹藥還是毫無預兆的爆炸了，這次爆炸得更為猛烈，蓄積的丹火一起炸開，把丹爐都炸裂了。

    「這……」

    周舒看看不能再用的丹爐，又看看瀕臨死亡的林珠，長嘆了一口氣，「唉……」

    閉眼睜眼，定了定心神，周舒沒有放棄，把另一個丹爐拿出來，這個丹爐不過是三階中品，和之前用的四階上品完全不是一個等級，是從虛會的納虛戒里拿出來的，那虛會也不是個煉丹的。

    第七次，不好的丹爐，剩餘的最後一份材料。

    卻成功了。

    望著丹爐里那顆半圓不圓的暗紅色丹藥，周舒長舒一口氣。

    丹上無紋，但其中靈氣流轉，自成循環，正是五階丹藥的特點，仔細觀之，藥性談不上十足，但也足夠使用。

    取出丹藥，周舒走到林珠身邊，餵她服了下去。

    但很快周舒就發現，丹藥卡在林珠嘴中，根本無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