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源塵緣 第三百一十二章老父親
收拾了一番,目羽峰離開了羿熔閣,提前結束了這一趟將近十五年的學習煉器之旅。
臨走之前,他的腦海中還浮現出一個身影,那是楮卜。
這些日子平靜下來之後,他對楮卜的殺意也減少了很多,如今沒有了三長老在背後撐腰,他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吧。
算了,饒他一命吧,自己不是為了殺戮和報復而活的。
離開了羿熔閣,目羽峰一片茫然,自己要到哪裡找紀欣?
圍繞著羿熔閣逐漸向外尋找,不斷擴大範圍,這樣找了足足一個月,目羽峰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這天下之大,這茫茫人海,漫無目的地在其中找一個人,是何等的不易!
目羽峰不想放棄,不放心紀欣,可他知道,自己再這麼找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紀欣顯然不是出來散散心就回去這麼簡單,她已經離開了這裡,不知去了何方,或許是因為傷心,或許只是想逃避,也或許想轉換一下心情,出去闖蕩一番。
總之,她已經走了,走遠了,從自己的身邊徹底地離開了。
目羽峰突然覺得心中有些酸楚、有些不忍、有些空落落的。
雖然理智告訴他,再找下去已經沒有意義,可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子執念促使他繼續又找了半個月,依然沒有任何收穫。
目羽峰冷靜下來,帶著一顆不安的心,決定返回帝倫帝國。
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希望紀欣不會出什麼意外,出來放鬆一下就返回羿熔閣吧。
目羽峰一路向東北方向而去,一個月後找到了依舊在趕路的曲晨、常興等人。
他們一路步行,又帶著老人,速度自然極慢。
曲晨買了一輛木板車,用牲口拉車怕顛簸了老人,索性自己來,載著自己的老母親,帶著一名看起來窮苦樸實的中年男子,應該是曲晨的哥哥。
算起來,他們已經走了將近三個月了,距離帝倫帝國應該也不太遠了。
目羽峰下來,與他們一起走,一路上指點曲晨的修煉,為他仔細安排了主修功法,攻防手段,又為他量身打造了幾件裝備。
其餘時間目羽峰打算用來煉化蝎虎拳套,也適當地恢復修煉。
在羿熔閣的不到四年時間,除了輪迴練體訣還在繼續之外,自己幾乎放棄了其他所有修煉,如今也是時候撿起來了。
璃玉劍經是重中之重,第四篇的劍氣如虹,目羽峰已經基本上掌握,下一篇難度似乎更大,名字叫做劍氣如絲。
很明顯,第四篇追求的是最大化的攻擊力,第五篇則追求另一個極致,劍氣的精純、凝練和細緻入微。
這一篇修煉成功之後,璃玉劍經的修煉已經算是小有所成,剩下的就是些特殊的運用之道。
璃玉分身這些年中一直被目羽峰精心培養,這麼多年下來,璃玉大劍上的紅色正在變得越來越淡,如今已經變成非常淡的粉色。
目羽峰並不知道大劍的這種不斷吸收靈力最終會有什麼變化,也不知道這種顏色的變化代表著什麼,因為這些璃玉劍經中都沒有記載,他只知道不停地讓大劍吸收靈力就是了。
另外,火靈力的修煉也要繼續,在地下的十一年間,惡劣的環境使他的身體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似乎資質也變得比之前好了,這對他之後的修煉大有益處。
幾人一路曉行夜宿,又走了一個半月左右,終於回到了久別的目羽部。
這裡變化並不大,沒什麼勢力對這一片荒野中的落後蠻人部落感興趣。
當目羽峰再次見到分別二十年的父親時,心中湧起一陣酸楚,甚至還有一絲陌生感。
父親再不是當年那個無所畏懼、無所顧忌的魁梧大漢,此時的他雖然依舊健壯,可臉上已經多出了些許皺紋,頭髮中也有了些夾雜其中的銀絲。
目羽蠻見到來的一行人,先是一愣,可當他看清目羽峰時,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都與目羽峰印象中的不同了,之前,父親的笑是那樣的粗豪,而現在,那笑容中多了些沉穩與祥和。
目羽峰上前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目羽蠻身前道:「爹,孩兒不孝,這麼多年沒回來看你了。」
目羽蠻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頭,目羽峰可以感覺到那布滿老繭的手上傳來的微微顫抖。
目羽蠻頓了頓,似乎在平復心情,緩緩開口道:「三兒,你回來啦…爹知道你很強大,所以爹從來也不擔心。」
目羽峰心中猛地一震,雙眼一紅,兩行淚奪眶而出。
父親為什麼第一句話就說他不擔心自己。
他是個粗人,不懂得掩飾,這麼說豈不恰恰表明了他一直在擔心著自己,最擔心自己,如今見到了自己,他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
還有那一聲「三兒」目羽峰認識到,這一個簡單的稱呼中蘊含著多麼沉重的分量,幾乎將自己的心神完全擊潰,讓自己無法控制情緒,這是過往的任何打擊和危險都無法做到的。
父親啊!自己在這世間最最親近的人,我們二十年不曾相見了,你知道孩兒心中對你的思念嗎?
記憶中模糊的畫面浮現,當年父親放棄了族長的身份,帶著自己來到入雲山城,為了一口飯放棄了他的高傲與尊嚴。
父親的臉上總是帶著無所謂的笑容,或許正是這笑容,讓自己從不缺乏面對困難的勇氣。
父親你給了我生命,為我放棄了自己的生活,還有這麼多年的殷切期望與默默掛念,其實你為我付出了很多,可孩兒卻未曾真正明白。
目羽峰無法抑制地淚如雨下。
目羽蠻卻突然在他的肩頭重重拍了一下,道:「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別像個娘們似的!」
目羽峰眼中全是淚水,卻禁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父親是強大的,他的心是如此的堅定,似乎沒有任何事可以讓他動搖,沒有任何事可以擊潰他臉上的笑容。
目羽峰突然覺得無比欣慰,站起身,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張開雙臂將父親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