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莫胡來 章百三十狐假虎威的小糰子
(一)
「司主早安。」
清早,當傾瑟在床榻上迷迷糊糊一個輾轉反側時,冷不防這麼一句嚇人的話響了起來,嚇得傾瑟突然跌下床去。
她面色陰沉,形如鬼魅往榻上坐起身來,抿著嘴掀起眼皮一點一點地往旁邊的葛奚瞧,從下往上,著實可怖得很。
可葛奚似一點都不害怕,仍舊是麵皮上掛著一副不怕死的溫笑,晶晶閃閃的眸子彎著煞是不知死活。
葛奚微微一彎身,將一疊整齊的衣裳遞到傾瑟面前,道:「請司主起床更衣。」
「哪個叫你進來的。」傾瑟黑著臉,極度不爽地問。以往寒生在時,都不曾如他這般大膽敢擅自吵醒她。
葛奚想了想,道:「司主不是說了,今日要早些去青丘一趟麼?」
傾瑟愣了愣,扶著額頭。頭痛,大概是睡得太少的緣故。
葛奚走到牆那邊,自里推開了一扇窗。雖沒有明媚的日光照射進來,但起碼會顯得清亮一點。他一轉身,便看見傾瑟曲腿獨自坐在床上,手肘撐著膝蓋,捧著額頭。
濃密的長髮層層傾瀉下來,竟顯得無比的哀寞。
葛奚走了過去,展開手裡的衣裳,攏起傾瑟的長髮,給她披在了身上,神色溫柔口中卻中聲中氣道:「還望司主注意身體。」
傾瑟頭忽而靠了過來,靠在了葛奚的腰上,令葛奚一怔。
只聽她淡淡飄忽道:「掌文,究竟為何要來我幽冥境,竟捨得不做那掌文星君了?莫要跟我說什麼遭天帝貶斥,若非故意怎會到如此地步。天帝倒也任你胡作非為。」
葛奚伸出手,那夾雜著若有若無墨香的手指輕輕拂過傾瑟的長髮,微微笑了笑,道:「不為什麼,護司主一世安好乃下官之職責。」
傾瑟靜默了半晌,喃了一句:「頭痛。」她少了一魂一魄,早就忘記了自己曾為何執著。恰好,那一魂一魄是支撐她最久的,亦是淪陷她最深的。
(二)
用罷早膳,傾瑟仍舊是覺得沒甚精神。
葛奚幾番催促道:「司主今日不是還要去青丘嗎,打算何時去?」
傾瑟撐著下顎,懶懶道:「改日再去罷。」
「可是……司主不是要去接小主人嗎?」
「那傢伙,定是在青丘啃玉米啃得不知今夕何夕了,又跑不到別處去。」傾瑟無謂道。
恰逢此時,鬼差遞上來一封信,道是青丘傳來的。
傾瑟便讓葛奚接下,打開來看看,道:「念給本司聽聽。」
葛奚打開來看,隨後不明意味地瞧了傾瑟一眼,繼而念出了聲:「娘,幾日不見莫要想念。自從去到了青丘,玉米多了,桃子也多了。吾雖思念娘,但青丘的玉米與桃子能暫時緩解吾的相思之苦。吾曉得娘公務繁忙無空來接吾,這樣罷,莫要來了。今日吾欲與青丘神女執畫一同去天山北極,見識見識。——敬吾母上。」
如此一封家書,寫得不倫不類。傾瑟聽完後最大的印象便是:自從去到了青丘,玉米多了,桃子也多了……她雙目一凜,撣了撣衣擺便赫然走出了幽冥宮,邊走邊吩咐道:「去青丘。」讓她逮著那敢在老虎屁股拔毛的熊糰子,定要他三月不識玉米味!
葛奚連忙跟在後面,溫聲道:「司主請息怒。」
傾瑟側眼睨著他,拔高了聲音:「你哪知眼睛看到本司怒了?!」
「……對不起司主,下官什麼都沒看見。」
當傾瑟風風火火來到青丘時,我們的狐九小朋友正在狐狸洞和某隻怯生生的小狐狸一同烤玉米。整個狐狸洞那才叫一個烏煙瘴氣。
彼時執畫正一絲不苟地守著洞口,見傾瑟一來便彎了彎腰以示問候。
傾瑟瞥見洞裡面冒出來的煙兒,問執畫:「那傢伙呢?」
執畫老實道:「狐九大人正在裡面烤玉米,讓執畫守著此地不許任何人進去。」
傾瑟眯了眯眼,道:「嗯,那然後呢?」
執畫想了想,隨後經過一番權衡利弊,側開了身,道:「司主裡邊請。」
「很好。」於是傾瑟就這般咬著牙進去了。可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扭頭,「狐九?」
執畫很好心地提醒道:「是令子自己取的名字。」
(三)
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