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間這邊天剛剛亮,地府里的崔判官就已經開始發飆:「昨天晚上的錄像呢?不是讓你們監控那個醜八怪,看他要搞什麼鬼的麼?」
「老大,那一片的監控器全都燒壞了」,被訓斥的傢伙一臉委屈,「我們昨天晚上就派人去修了,現在還沒搞定呢。」
「怎麼回事?有人搞破壞,還是偶然的事故?」崔判官聞出了陰謀的味道,「不是前年才上的設備麼,怎麼一下子都燒掉了。」
「說不準!一開始,只是有雪花看不清,把技術員叫來檢修,電壓卻又突然增大,把整條線路都給擊穿了。」
「技術員呢?」
「走了,今天早上!」
「走了?」崔判官凶眼一瞪,「去哪了,趕快給我叫回來!」
「去……投胎了,昨天晚上放的號,我們也是剛剛知道。」
「混賬,一群飯桶!」崔判官暴跳如雷,「生死簿呢?快給我拿過來。還有,把當班的黑白無常也找來,我要把那個醜八怪抓過來!還有,你們趕快去查查,昨天的那個技術員,到哪裡投胎了,也一併抓回來吧!」
「老大,去陽間投了胎的人,是沒有地府記憶的。現在的他,只是個連眼睛都沒睜開的小嬰兒,抓回來也沒啥用」,旁邊有人善意提醒。
「用你提醒?」崔判官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是想讓你們親眼看看,不好好做事的後果!不是想偷懶麼,我就讓你做一輩子沒睜眼的嬰兒,永遠都不用再思考了。」
此時的陽間,李志常也已起床出門,驅車到了一棟爛尾樓前。在位於七樓的一個房間裡,放著一張床,一個十七八歲、相貌俊朗,衣服卻髒得不像話的男孩子,正躺在上面睡覺,嘴角處口水四溢,不知道做著什麼好夢。
李志常到來時,見那男孩子仍在熟睡,也是微微一笑,卻沒有上前將他叫醒,而是一屁股坐在床前,將手搭在男孩的頭上,輕聲默念著什麼。
不一會兒功夫,李志常和那男孩的頭上便冒起了白煙,越來越濃,直到將兩人完全罩住。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白煙散去,兩人已經調換了位置。躺在床上熟睡的變成了大師李志常,口水順著豁嘴滾滾而出;男孩則改坐在床前,眼中透出道道精光,已然醒了。
男孩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找到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這才露出笑容,一躍而起,順著樓梯下了樓,然後從另外一個方向偷偷離開了這裡。他要去位於 LC 區的一處民宅,那裡有他為自己的新身份,李新,準備的所有物品。
在他離開後不久,被換了身的「李志常」也醒了。不過,他雖然醒了,腦子裡也是亂糟糟的,就像有一個聲音,不停地提醒著他做這、做那,而他卻連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幾分鐘後,「李志常」晃晃悠悠地下了樓,鑽進停放在那裡的車子,然後駕駛著那車子,吭吭哧哧地離開了這裡……
「李大師」順利來到地府,卻並沒有遂崔判官的願。那起嚴重的車禍,在奪走他性命之前,先拿走了他的記憶,將他變成了白痴,一丁點也沒帶過來。
線索斷了,無處著力的崔判官,暴跳如雷。當然,如果他知道,到地府的這個「李志常」原本就是陽間的一個智障,生活自理都成問題的話,恐怕就不只是暴跳如雷了。
郭嘯天不是劉政委,對甄帥的身份並不清楚,也不是很關心,只知道他是外地人、上高三,在陰間的高管那邊有門路。所以也就沒把孟菲菲或者龍城一中,和這小伙子聯繫在一起,更沒有義務告訴他這種私下的交易。
多虧了甄帥,郭嘯天才能找回兒子的屍骨,再加上昨晚李大師所講,為了方便問出殺害兒子的兇手,要把甄帥誆在昆城 81 天,連學業都耽誤了……郭嘯天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便給派去照顧甄帥的馬後炮,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讓恩公,在這裡吃好、玩好、心情好,錢隨便花、禍隨便闖。
甄帥一覺睡到了中午 12 點,卻並沒有休息好。從昨晚子時開始,他就在做惡夢,真實感超強,而且一環連著一環,像連續劇似的,偏偏既無力反抗,又難以醒來,只好用一身又一身的臭汗來緩解。
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的甄帥,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感覺到了身下有點不對勁。坐起來一看,好麼,簡直就是一個臭水坑麼,用手都能拍出水花來。這房間裡得有多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