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琳的話，陸媽臉色很不好看。

    「你怎麼回答她的？」她問。

    「我能怎麼回答啊？說你們家妞妞是抱養的？那我成什麼人了？我就說沒那回事，倆孩子都是你生的。」他們這個年紀的人都約定俗成，不管城裡還是鄉下，誰家有抱養的孩子他們絕不能在人家孩子跟前透露他被抱養的來歷，不然太缺德，要遭天打雷劈的。

    在他們教職工家屬區，陸晴晴被抱養一事並不是秘密，畢竟她是陸媽生完陸晨好幾天後才從外面抱來的孩子。

    雖然對外說是女兒身體不好在外求醫，治好了才抱回來，但瞞不了知近的親朋好友。

    那個年代被遺棄被溺殺的女嬰不知凡幾，光張琳知道的就有好幾十起，曾經親眼見過一個鄰居把女兒裝在紙箱裡活埋，還是一個學校的同事呢，高知識分子。後來等那個鄰居離開後，她偷偷把女嬰挖出來送到了孤兒院，也算是積了德。

    陸家二胎就是想要一個閨女，結果生了個兒子，抱養一個女兒和小兒子報戶口說是龍鳳胎，誰都知道陸家是好心，既救了人，自家又如願地多了個嬌滴滴的女兒。

    陸晴晴從小就五官精緻，人見人愛，大人不說她的來歷，下一代無從得知，這個秘密也就一直瞞到了現在足足二十六年。

    張琳看著陸媽的臉色，「老林，你說，是不是妞妞的家人找來了？」

    陸媽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要真是，那可太缺德了。你們把妞妞養大成人容易嗎？出落得才貌雙全，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親生父母就來摘桃子，真是喪了良心。」張琳義憤填膺。

    雖然陸家極力低調，但誰不知道陸晴晴有本事？早就給她爸媽買大別墅了。

    陸家兩個兒子都不如她有本事。

    如果她自己收養了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長大成人有能力回報父母了，親生父母找來讓孩子給他們養老，她心裡一定跟吞了蒼蠅似的噁心。

    陸媽嘆了一口氣，「說不定不是晴晴的家人。」

    張琳眼睛一瞪，「不是？不是來打聽妞妞是不是抱養的幹啥？雖然就找我一人打聽，但你們得有個心理準備，別到了跟前手忙腳亂。」

    「就找你一人打聽？」陸媽很是疑惑，按理說，打聽也得多問幾家吧？

    說起這一點，張琳也很奇怪，「我問過咱們以前的老街坊鄰居了，沒人打聽向他們打聽過去的事情，我深切地懷疑因為我和你們家住對門所以就被他們找上了。當然，咱們那些老同事當中，我和你的關係也是最好的。」

    陸媽不由得陷入了沉吟當中。

    過了好一會，張琳吭哧吭哧啃完兩個番茄了，她才開口道：「我反倒覺得他們可能是通過你的口來告訴我們，他們找來了。」

    「他們？他們是誰？」張琳眼一瞪，裡頭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嗎？

    陸媽抿了抿嘴，「我只是懷疑，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本來我們就沒想過瞞晴晴一輩子。」

    「你們心裡有數就行，別學傻，把養大的閨女推給人家讓他們得濟，美不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