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祺拿起手機，原來電話是安然陶藝的設計總監打來的，章祺知道對方打電話來的目的，她趕緊接了起來。

    「章設計師，聽說您出去考察學習了，回來了嗎？」

    「剛坐上火車沒多久，晚上八點到蘭州。」章祺接著說：「總監，你打電話是想問那三幅畫的事吧！」

    「對，就為這事，英國人已經急得火燒眉毛了，連著催了好幾次了，你那邊的進度怎麼樣了？」

    章祺一直記掛著這事呢。每每站在博物館裡，看著眼前經歷了上千年甚至萬年風雨的藝術品，她心中就會感慨萬千，想像著自己做出來的作品能有這些作品的一萬分之一，她也就知足了。她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會對一天見過的所有藝術品復盤，就像過電影一般，一件件的藝術品在她腦海里一一閃現。

    經過這六天的琢磨和思考，她覺得英國夫婦要求的作品可以比之前的更完美。

    「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去安然陶藝，咱們再細聊，還有一些細節需要你確認。」

    「那真是太好了，我明天在公司恭候您的大駕。」

    「總監，你這麼客氣，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章設計師，你不要客氣，您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無論多麼隆重的歡迎方式，都不為過。」

    章祺在設計總監一片讚揚聲中掛掉了電話，她覺得怪不好意思的，設計總監說了一大堆的客套話和誇獎她的話，整得她都不會了。

    章祺掛了電話，發微信給媽媽說了她今天回來，而後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夠久，等她再一次睜開眼窗外已是燈火通明，廣播上傳來報站的聲音：「尊敬的各位旅客，列車即將抵達蘭州西站，請各位旅客做好下車準備。」

    一時間車廂里亂鬨鬨的，搬行李的，往門口走的，考察團的一行人正在互加微信，道別。過道里已經站了不少人，章祺站起身，從行李架上拿下箱子，穩如泰山地坐在座位上。

    這趟車終點站是蘭州西站，根本不用擔心下不去車，章祺一點兒也不著急。

    幾分鐘後，車緩緩駛入車站，章祺看著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托起箱子出了車廂，這時候出站口方向的電梯上已經沒多少人了，她很快就出了站，遠遠看到沈安站在那裡。

    章祺有一瞬間的恍惚，她不知道應該裝作沒看見徑直往前走呢？還是走過去跟沈安打招呼，她正在猶豫的時候，沈安小跑過來，從她手裡奪過箱子。

    「章祺，我是專門來接你的，咱們走吧！」

    「謝謝！李倩怎麼樣？」

    「估計還要一周左右才能出院，肋骨嚴重錯位，恢復期長一些。」

    章祺問完李倩，不知道說什麼，就默默地往前走。

    沈安托著箱子走在她身後，腳步很輕，章祺不明白他走在她身後的原因，過了好一會兒，沈安才趕了上來和章祺肩並肩地走。

    「我明天要去安然陶藝。」章祺說。

    「嗯，那辛苦你了，我最近要在醫院和家裡兩頭跑，沒時間去設計部。」

    章祺明白沈安的意思，他現在所有的時間都給李倩了，她心中一陣苦澀，但她能理解沈安這麼做的原因。

    雖然沈安和李倩早就離婚了，但她畢竟是然然的媽媽，如果沈安摔手不管，那她還真看不起沈安。

    走到車旁，章祺本欲打開副駕的車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打開後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車緩緩開了出去，車上的空氣讓章祺有點窒息，不是空氣不好，而是太安靜了，靜得哪怕她挪動一下腿，都能聽到動靜。

    章祺終於憋不住了，開口問道：「李倩怎麼受得傷？」

    沈安將李倩告訴他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給章祺聽，臨了加上一句：「她的左耳耳膜嚴重損傷，大夫說沒有恢復的可能，也許後半輩子要戴著助聽器了。」

    章祺聽得觸目驚心，嬌嬌嫁到農村長期被老公家暴，因為農村人沒文化，法律意識淡薄，認為打媳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萬萬能沒想到遠在美國的李倩也受到如此殘忍的對待，她無法想像一直標榜自由的美國，竟然成了犯罪分子的天堂，一位高級知識分子，盡然吸毒賭博樣樣均沾，最可恨的還威脅女朋友給她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