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啟蒙時 四 腳傷
更重要的一點,時間可以說大致有了一個概念的話,那麼地點呢?
扭頭向洞外遙望,漆黑的天穹露出一角,點點繁星細小微弱卻又清晰可見。很可惜的是關於天文方面的知識張寅涉獵甚少,他並不能通過星座方位或者太陽在天空中經過的角度來計算自己所在的經緯度,從而確認自己如今身在地球的什麼位置。
但周圍這些部落族人們一個個都是黃皮膚、棕發黑眼,那麼大概就是在亞洲吧?
知道這些對於如今的處境來說有什麼幫助呢?
帶著繁雜飄忽的思緒,張寅逐漸沉入睡夢,這三天以來他可從未有睡過一次好覺,如今暫且可以安心的情況下,心神一旦放鬆便徹底的斷開了那根緊繃的弦。
一夜好眠便來到了凌晨時分。
他是被推搡著醒來的,睡懶覺的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變,所以張寅恢復意識後第一時間就發出了一陣意義不明的呢喃,轉過身打算繼續…
下一刻,種種記憶湧上心頭,讓他打了個激靈神智立馬恢復清醒,爬了起來。
再一看情況,部落眾人只剩下大小貓兩三隻,除了首領和孕婦外,只有兩個成年男子還留在火堆旁休息閒聊,便是那些個嬰孩也被集中在一起,不能行動的躺在乾草堆和獸皮中酣睡,能爬的則是在首領的照看下團團亂轉。
見到他醒來,首領只是點了點頭,隨後示意季帶上他一起出門。
至於張寅如何看出這個意思,只要從季的行動就可以後知後覺了,這個半大孩子拿起了一根長長的木棍和一捆獸皮繩索,招手讓他跟上自己。
見此,張寅便有樣學樣,從一堆木棍從挑出一根趁手的帶著,順帶著還有一把草繩。
跟隨著季一路出了洞口,順著一道明顯光禿的「路」前進,太陽升起之前清涼的空氣迎面撲在身上,環境只能說十分宜人,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心情卻是越來越差了。
這不是心理上的原因,而是身體上的,一個是身上的獸皮硬邦邦的,昨晚剛剛穿上還不覺得,但經過一夜的摩擦和如今幾十分鐘的跋涉,脖頸處顯然已經是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就沒斷過,這可還沒開始出汗呢!那用來穿過頭部的缺口對舒適度的考量太過欠缺,當然張寅也責怪不了任何人,獸皮缺少加工導致太硬,再加上現代生活造就的嬌貴身體無法適應,他又能如何?
脖子上這點不好受還可以受得住,腳底板的情況則是逐漸到了忍耐的邊緣了。
張寅本來穿的是一雙十塊錢軟拖鞋,就那種藍色塑膠的,稍微活動量大一些就會磨穿底的那種。
這玩意他一個家裡蹲穿著也挺合適,然而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那玩意就徹底爛了,最後只能扔掉,所以到了如今,張寅是光著腳的。
原始人自可以站起來走路開始,一雙腳就光著到處跑,經年累月下來厚厚的腳底繭子可以輕易的抵擋道路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然而他不行。
早在之前的三天裡,這雙腳就已經生了水泡,到了今天…
張寅心裡憋著一股勁,他需要適應新的環境,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這一切都是無可避免的,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只能迎難而上。
嘴上說說、心裡想想都是容易的,真要做起來,總是艱難。
季終於是發現了自己的「獵物」不太對勁,一路上她總是蹦蹦跳跳歡快的像一隻猴子般雀躍,但身後那個跟著一路走過來的白皮男人卻越來越慢。
這奇怪的傢伙叫什麼來著?
對了!張寅!
於是她轉身向著被自己落下好遠的張寅叫了兩聲,發現對方還是一副踉踉蹌蹌走不快的樣子,只好停住腳步等待了一會。
等到靠的近了,季注意到對方臉上都是汗水,表情也十分的不自然。
這種痛苦的表情,她在部落里一些生病的人身上見到過,那些人…
那種可能性的出現,讓季馬上緊張起來,她上前扶住張寅,開始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