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的條件！」在周老家吃過晚飯，又跟他們閒扯了半晌。看看時間不早，我這才起身告辭。周克琰開車將我送到酒店，才一下車，李青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電話里，李青山顯得很是急切。

    「那好，明天我去找你！」我回頭沖周克琰揮揮手，目送他離開後朝酒店裡走著道。

    「不，明天就遲了，你現在就得來！」李青山喘著粗氣在電話里催促著我。

    「要快！我在單位等你！」又催促了我一句，李青山啪嗒一聲掛了電話。我皺皺眉，停下了腳步轉身攔了一輛的士。

    「李青山，李青山？」考古協會的門衛沒有攔我，或許是得了李青山的囑咐吧，反正人家就那麼把我放了進去。李青山的辦公室還亮著燈，我順著走廊走到他的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敲虛掩著的房門喊了他兩聲。沒有人答應，我左右看了看，伸手推開了房門。辦公桌上左右各放置著一盞檯燈，燈光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芒。桌上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半支香菸在菸灰缸里緩緩地冒著青煙。玉璧放在桌上，旁邊放著一個放大鏡。人，卻是沒有坐在桌前。我走進去，凝神查看了起來。

    「程小凡」李青山蹲在牆角，額頭上滿是虛汗的喊了我一聲。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不，是他的整個身體都有些蒼白。蒼白得幾近透明。我回頭看了看桌上擺放著的那塊玉璧，又看了看牆角的李青山，大致上明白了他為什麼會這麼焦急的喊我來了。因為他的整個人，正在逐漸變得透明。或許等到完全透明的那一刻，他也會跟那些同事一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然後出現在玉璧里。

    「玉璧歸你，你把它帶走，把它帶走！」李青山忽然起身，跑到我身前雙手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搖晃著道。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反手握住了他的脈門，送進去一股子道力後問他。

    「我覺得，我覺得玉璧在喊我。它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響程小凡，你把它帶走吧。不管你是砸了，還是留著，或者是便宜賣了都行。只要你把它帶走，別再讓它出現在我的面前就行。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進去，我不想進去啊！」李青山的鬢角滴落下幾滴汗珠，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恐懼不住對我吼道。

    「你冷靜一點，冷靜下來，冷靜」我加大了道力的輸送，然後用眼神盯著李青山不停地安撫著他的情緒。照他這個樣子，要不了多大會兒。就算玉璧不把他收了，他自己也會把自己給嚇死。雖然他欺騙我讓我很惱怒，不過真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面前，我做不到。或許有人說我沒有原則，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謝，謝謝。我覺得好多了！」過了一支煙左右的時間，李青山終於安靜下來了。他喘著粗氣，將我拉到沙發上坐下，然後雙手使勁搓著臉頰埋頭對我說道。他的身體裡有我輸入的道力，眼下也沒有剛才那麼蒼白了。

    「我的同事，我的徒弟，他們都被這個東西吸進去了。要不是你，今晚我也將進去。進去，這只是我的猜想。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存在著。」李青山伸手在兜里掏摸著說道。我知道他是在找煙，隨之抬手從兜里摸出特供來遞了他一支。叮一聲，我將打火機打著，然後送到了李青山叼在嘴上的菸頭前。

    「我們真的不該去版納的，如果我們不去那裡，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李青山狠吸了一口煙後沉聲說道。他的言語中，充滿了悔恨和不甘。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再懊悔，也改變不了現狀。」我聳聳肩，點了一支煙後起身來到辦公桌前，伸手將那塊玉璧握在了掌心。一股子吸引力從玉璧里傳了出來，想要透過我的掌心，鑽進我的體內。我手掌緊握了一下，猛地催動了道力向它內部反侵蝕了過去。陡然間，無數的情緒從裡邊傳到了我的腦中。喜怒哀樂，交替著充斥在我的腦海中。它們試圖影響著我本身的情緒，想要我的情緒，跟它們同步。

    「哼！」我微微閉起雙眼，蓄積起道力後猛地睜眼冷哼了一聲。腦海中似乎傳來了一聲玻璃炸裂般的聲音，然後那些情緒消散無蹤。整個腦海中，恢復了平靜。而我的思想和情緒，依舊存在在那裡。擊碎了那些不良的情緒，我手中的玉璧也漸漸變得溫潤了起來。它不再跟剛才那樣冰冷，裡邊的那道牽引力，也變得微乎其微起來。

    「官人，我想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