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幽暗，黎明前最後的「迴光返照」，小殿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張塵穿上鞋，摸黑走出屋門。

    推開小茅屋的門，彎腰從石缸里取出最後半瓢米，倒入鍋里。端著鍋來到道觀前的山崖邊，一條溪眼出現在眼前。正是積雪融化，從山頂流下來的雪水，冰涼清澈無暇。

    淘洗乾淨米粒，端回小茅屋，生著火，開始做飯。

    米粒從鍋里飄出米香，聞著米香，小白早已窩在張塵旁邊，靜靜地等待著。

    張塵從鍋里撈出一勺，倒進土碗裡，放在牆角，鼓舞地道：「好好吃，吃完咱們就上路了。」不明白前程是否一帆風順，但是必須要走了，不然就得待在山上活活餓死了。

    來回三大碗，張塵拍拍肚子，喝道：「在這山腰子上這幾個月，終於吃一頓飽飯了。」站起來看著鍋里，還剩下的小半鍋的米飯，拿起旁邊的白布，擠出去湯水，裝到塑膠袋裡面。

    天色正朦朧，迷霧減散，白光蒙蒙。

    道觀門口前，張塵一手拉著行李箱，缺了一個滑輪，在地上拖著；另一隻手拿著青銅劍，防備山上的野獸。

    回頭望著道觀，張塵放下東西，跪在地上，幾分憂傷和茫然，道：「師父在上，弟子這就下山了，時時銘記你的救命之恩，重建道門，完成你老人家的遺願。」嘭嘭磕三個頭，張塵站起身子，提著東西，小白飛到行李箱上，抓緊把手。朝早已經尋好的小路，離開封都道觀。

    封都道門，從張塵離開後，一切的所有存在，片刻間消失殆盡，仿佛這個空間，不曾有封都道門存在過的痕跡。

    ......

    「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兒破.......」山間小路，一首高低不著調的小曲悠蕩在山間。

    正是張塵，為了打發寂寞，哼唱著。

    小白邁著腳丫，緊緊地跟在張塵後邊，就這樣的一人一禽組合，在山間走動著。

    時間在這裡顯得很沉默，悄無聲息地划過。

    中午的陽光，臨落在頭頂，落到山的另一端，再也沒見到陽光的施捨。

    走到一處溪水，張塵彎身捧一捧泉水，貪婪地喝幾口，喝飽了坐在石頭上休息，從行李箱裡取出剛硬的米塊，一點一點放在嘴裡咀嚼。

    突然感覺腿旁邊，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神，張塵不好意思笑笑，嘴裡嘟囔道：「把這小東西忘了。」隨即掰下一塊，揉碎散在地上。

    抬頭仰望天空，天空晚霞如虹，張塵無奈地道：「出發，趕黑再走幾步。」叫一聲小白，提著行李再次出發。

    夜色追趕而至，張塵搖頭停住腳步，找一塊大石塊，放下行李，周邊查看一番，靜臥石塊上休息。

    小白很是自覺，飛到張塵身邊，窩在張塵手臂處，找到一塊暖和處，收起腦袋，開始睡覺。

    山上的夜晚，春夏交際，暖風涼涼。

    耳邊不時傳來咕咕聲，夜鶯隱藏在枝頭，注視著下面的一切。遠方突然幾聲狼鳴，踐踏著剛發芽的野草，飛馳地在山間奔馳。

    張塵和小白依舊在熟睡，也許行走一天，累了。

    奔馳聲越來越近，張塵趴在石頭上，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震醒，揉揉眼，注意到正前方幾雙幽冥般的眼，張塵提著身邊的青銅劍，一躍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