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西似乎是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聽見蘇喬焦急的喊聲，下意識就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

    這一步，蘇喬並不意外。

    她救了羽西太多次了。

    她也知道羽西並不喜歡自己，她也不喜歡這女鬼，但不會見死不救，是底線。

    但凡有點良知更知道一報還一報。

    蘇喬相信羽西一定會救她一起走。

    邪煞星這個賭約，太愚蠢了……

    然而下一秒，蘇喬眼神一寸寸冷了下去。

    羽西朝她走了一步，也只有那一步。

    它停在原地，那心虛、慌亂、掙扎又暗藏陰暗的神情，蘇喬太熟悉了……

    羽西耳邊有個只有它能聽見的聲音，不斷地在說話。

    「你為什麼要救她呢？她這次來是為了抓武平三，可不是特意來救你的……」

    一字字如同伊甸園裡誘惑的毒蛇，吐著芯子往它腦子裡鑽，往它心深處鑽！

    「這回你要是把蘇喬帶出去，曲參商會感謝你嗎？不會的，他只會嫌棄你毫無本事，又喜歡自作主張！他會覺得你差點連累蘇喬。從此他心裡，眼裡，更加只看得見蘇喬，而不是你！」

    「羽西，我真替你不值啊……明明你才是陪在曲參商身邊最久的，明明你是因為他才會死……做不成人，做鬼你也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你陪了他這麼多年，可蘇喬又為曲參商做過什麼呢？」

    羽西眼神漸漸變了。

    它喃喃道：「是的，蘇喬她……根本就配不上曲隊。曲隊那麼喜歡她……可這個女人冷血薄情！只要不是蘇喬，曲隊喜歡任何人都可以！」

    羽西不斷重複著，「只要不是蘇喬，任何人都可以……」

    「任何人都可以！」它突然嘶吼了出來。

    像是將心裡對蘇喬的妒恨不滿，全部發泄了出來。

    「蘇喬，你不能活著……對不起，我不能讓你活著！」

    蘇喬早在它停下來的那一刻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她眼看著羽西舍下自己衝出了山洞，閉了閉眼睛。

    不是絕望，是失望。

    她以為，可以不善良，但至少，做人做鬼，都該坦蕩……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可她太天真了。

    這世上還有恩將仇報這一說……

    邪煞星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他屈膝半跪，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在施捨救贖。

    「小東西。」他說，「你輸了。如果你不開心，我可以替你出氣，讓那個女鬼灰飛煙滅……」

    蘇喬吃力地抬頭，淬了邪煞星一口。

    「媽的，你玩這套釣魚執法是吧？那個女鬼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以為你比它高尚？你也是垃圾，廢物！這世上人千千萬，每個人都私慾有貪念，大部分能克制自己，也有道德和法律約束他們！是你，故意放大人性的惡，引誘他們一步步墜入深淵……」

    蘇喬罵得口乾舌燥。

    邪煞星臉上卻看不見半點惱火的意思，他玩味地盯著她，那眼神，居然有種說不出的寵溺和懷念。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蘇喬：「……」

    貌似她越罵，這狗東西越爽。

    艹，這邪煞星該不會是個抖m吧？

    邪煞星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蘇喬抖了一下，一半是因為噁心，另一半，是被凍的。

    他指尖很冷。

    像匯聚了千年不曾融化的積雪。

    跟沈修瑾是兩個極端。

    這個念頭剛冒不出來，蘇喬冷不丁一個激靈，除了她自己身體裡的寒意，她是感覺不到溫度的。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沈修瑾身上的暖意，可現在，好像她也能感知到邪煞星散發出來的寒冷……

    「這樣也好。」邪煞星大手遊離到她削尖的下巴，倏地掐緊，逼迫她仰頭直視，蘇喬皺緊眉，邪煞星微笑道，「這樣我報復起來，就不會有落差了。」

    蘇喬張嘴想罵他變態。

    只見邪煞星手超後一揮，一個旋渦憑空出現，大壯和他八個隊友齊刷刷摔了進來。

    每個人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