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想起來了……」貘?逐漸冷靜下來，又呡了一口茶杯里的燉豬腦湯，眉關緊皺，低聲說道，「他的那些寶石，似乎並不一定是屬於他的。」

    「哦？」尹族略一挑眉，看了看貘?左手手背上多出來的橙色紋身，立馬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語氣中竟也多了幾分讚嘆之意，「你……用手接觸了空間寶石？」

    「正是如此，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那是我唯一可能逃離的方法。」貘?倒沒有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了不起，依舊用平靜的語氣陳述道，「我抓住了那塊橙色的石頭，它燙得好像一個小太陽，瞬間就把我的皮肉烤焦了。血液和骨頭被拉扯著，某種強大的力量以此為媒介，倒流進了我的身體，最終形成了這個紋身……」貘?將手背翻過來，細細地打量著烙在其上的三個幾何圖案，一字一頓地說道，「雖然我還沒有嘗試過，但我確信……現在的我，已經具有了『在視野範圍內短距離瞬移』的能力，等我的體力完全恢復過來之後便可以發動了。」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如果卡拉願意站在那兒不動讓我吸的話，我說不定能把他所有的能力都奪過來。」貘?十分默契地接過尹族的話頭，接著往下說道，「至少從我和他對決的經驗來看，他的全部威脅性都表現在那些神奇的寶石上。除去寶石，卡拉也僅僅就是個身高三米，長得有些駭人的妖怪罷了。」

    「那就好辦了。」尹族輕輕地扣了一下茶几，興奮地說道，「只要我們儘可能拖住他的腳步，然後你再趁機偷襲，一次性奪走他兩三顆寶石的力量……」

    「停！停！停！暫停一下————！！！」十幾分鐘之後，目瞪口呆的應歡終於跟上了他們的談話節奏，揮舞著胳膊，大聲叫喊道。她喊完之後，發現尹族和貘?竟然都很禮貌地停下了話頭，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等她發言。應姑娘哪裡被貘?這種氣場兇惡的大叔瞪過啊，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個……我問一聲，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兩個算是……是敵人對吧？」她刻意挪開了目光，超小聲地問道。

    貘?看了看應歡怯生生的樣子，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倒是尹族本人，仿佛一點都不介意似的，笑嘻嘻地承認道，「是啊，不過呢……宿敵算不上，他只是我的一個勁敵而已。」

    「哼……那我還真是多謝抬愛了。」貘?冷冷地笑道。

    「你說什麼？」坐在沙發另一端的虎妞當時就驚了，差點把嘴裡的鮮奶茶一口噴出來。她把腦袋往前湊了一些，看看貘?，再看看尹族，怎麼都想像不出來他倆的關係竟然那麼錯綜複雜。從他加入談話開始，貘?的表現一直都相當自然，言語之中也沒有什麼強烈的情感波動。要是應歡不點明的話，虎妞還以為這兩人是福爾摩斯和華生那樣的搭檔關係呢……

    畢竟，放眼這個社會，能和自己的敵人心平氣和坐下來聊天的又能有幾人？

    「所以說，你們倆怎麼還能像現在這樣……我是說，好端端地坐在同一張沙發上聊天？他拿到那些寶石的力量之後，肯定會用來針對你的吧？為什麼你還能掛著這種不以為然的笑容，一邊幫他出謀劃策……」

    「姑娘。」前文中也說過，貘?的聲音，有一種近乎冷酷的震懾力。他這麼冷不丁地一開口，都不需要多說什麼，應歡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在戰國時期，有一位縱橫家，名叫蘇秦。他僅憑著一張好嘴，便說動了六國連橫，結成了當時幾乎是最為強大的勢力，共同對抗秦國，將其堵在函谷關內十五年。這六國原本也是新仇舊賬一大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為什麼會選擇聯合起來呢？」

    「為，為什麼？」應歡甚至都沒聽說過蘇秦這個人名，只好傻乎乎地問道。

    「因為，秦國實在太強大了啊。如果再任其發展下去，不出十年，六國都將成為秦國唾手可得的獵物。」貘?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尹族，緩了口氣，沉聲說道，「非常時期，哪怕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也必須學會攜手合作。否則，等卡拉將所有的寶石收集齊之後……你覺得他會就這樣離開嗎？」

    ……

    「少爺？」正在貘?瘋狂秀自己知識儲備的時候，阿九悄無聲息地走了上來，雙目微睜，不輕不重地說道，「現在是北京時間晚上十二點十一分，早就過了青少年應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