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江湖意難平

    「什麼？連洗碗工都不要？」我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滿臉麻子的老闆，要不是他面前那碗麵條還在冒著熱氣，我真想把碗扣他腦袋上。

    我已經記不清這是今天第幾家拒絕我的店鋪了，自從三年前我離開那個小山村，就發誓要闖出一番名堂。可這小鎮比我想像中要殘酷得多，酒樓嫌棄我年紀小，鐵匠鋪說我身板單薄，就連鏢局都說我「面相太嫩，不適合吃這碗飯」。

    難道我真的只能灰溜溜地回家種田？我握緊拳頭，煩躁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忽然，前方一陣騷動吸引了我的注意。

    「臭小子，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再敢擺攤，砸了你的破爛！」幾個凶神惡煞的地痞圍著一個瘦弱的小販，地上散落著一些手工編織的竹籃，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害怕地躲在小販身後。我認得他們，是這鎮上惡名昭彰的「黑虎幫」的人，平日裡欺行霸市，無惡不作。

    「住手！」我快步上前，正義感讓我無法坐視不理。

    「喲，哪裡來的毛頭小子，敢管我們黑虎幫的事？」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斜睨著我，嘴角帶著一絲輕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

    他話音未落，我已經一拳揮了過去。我自幼習武，雖然沒有拜過名師，但拳腳功夫還算紮實。這一拳正中他的鼻樑，頓時鮮血噴涌而出。

    「你小子找死！」其餘幾個地痞見狀，紛紛叫囂著朝我撲來。我雖然打倒了一個，但寡不敵眾，很快就被他們團團圍住。他們拳腳相加，我奮力抵抗，但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挨了幾下，火辣辣的疼痛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當街行兇！」

    一聲嬌叱從人群外傳來，但這幾個地痞顯然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囂張，下手也更狠了。我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腦海中不斷閃現著離開家鄉時父親的囑咐：「男兒立世，當頂天立地，不可為非作歹！」

    拳腳如雨點般落在我的身上，我感覺胸口一陣發悶，喉嚨里湧上一股腥甜。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人群中突然竄出一個身影，像一隻靈活的燕子般穿梭在地痞之間。

    「哎喲！」、「誰打我？」、「臭丫頭，找死！」

    人群中傳來幾聲痛呼，那幾個地痞竟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陣腳大亂。我趁機穩住身形，定睛一看，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手裡還拿著一把掃帚，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躲在小販身後的那個女孩。

    「你們這群壞蛋，還不快住手！」女孩雖然身材矮小，但聲音卻異常洪亮，她揮舞著手中的掃帚，毫不畏懼地與那些地痞對峙著。

    「哪來的野丫頭，敢壞我們的好事！」一個地痞揮舞著拳頭朝女孩打去，我心中一驚，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女孩護在身後。

    「砰！」的一聲悶響，那個地痞的拳頭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背上，我頓時感到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柏宇哥！」女孩驚呼一聲，伸手扶住了我。我這才看清，她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雖然臉上還帶著些許驚恐，但眼神中卻充滿了堅定和勇敢。

    「你……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我驚訝地問道。

    女孩微微一笑，說道：「我叫伍靈兒，就住在你隔壁那條街，經常聽李嬸提起你呢！」

    李嬸，就是那個滿臉麻子的麵館老闆娘吧？我心中暗暗叫苦，看來我「初入江湖不利」的事跡已經傳遍了整個小鎮了。

    「你快走吧，這裡危險！」我掙扎著想站起來，卻被靈兒一把拉住。

    「別逞強了，你傷得不輕！」靈兒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小心翼翼地幫我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她的手很涼，卻異常柔軟，像一朵輕柔的雲，拂過我臉上的傷口，帶來一絲清涼。我愣愣地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溫暖。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強忍著疼痛，對她擠出一個笑容，想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