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煉神紀 第一百零八章 退卻
腳步稍停,陸虞掃了一眼心口的傷勢,身上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胸骨幾乎被抓碎,白骨森然,跳動的心臟隱約可見,鮮血滾滾湧出!只差那咫尺的距離,陸虞就會變成一具屍體!陸虞心中又是驚怒,又是驚恐後怕,那一瞬間,陸虞只覺自己好像已經死了!
「百年夢寐,萬古虛空!鏡現!」
陸虞嘶聲暴喝,眼中閃現狠意。他明白,必須要想辦法重創渾洪才行,要不然,這裡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只有拼命,才有一線生機!
一面面似真似幻的鏡子自虛空浮現,瑰麗的符文在其上延展,映照著種種模糊景象,被一條條璀璨的銘紋鎖鏈相連接,光影變幻,演化出一片迷幻的空間!將渾洪囿困於其中!
「不錯的虛空幻陣,可是你覺得能困的住我嗎?」渾洪的聲音從朦朧夢魘的『鏡空間』中傳出來。
陸虞不答,置若罔聞,繼續施展手段。
「馮虛無跡,御風穿空。」
陸虞雙眸大睜,眼瞳中射出刺目神光,於剎那間施展出虛空寶術,銀白色的光華仿佛流沙一般粒粒點點,在陸虞身周流淌,如星河流轉,面前虛空突兀地裂開了一道漆黑裂縫,不穩定地劇烈閃爍著,陸虞一步踏出,身體竟莫名地消失不見!
「古劍八法!一朝撫長劍,萬里入荒陬。」
陸虞身形倏地出現在渾洪身後,仿若穿越了時空的阻隔,道則的限制。手掌並起,讓人心顫的森芒寒光在陸虞手間流轉,劍光在陸虞手側凝聚,錚錚震吟,猶如龍吟虎嘯聲,散發心悸恐懼之厲氣!
唰!
一掌劈落!陸虞之手仿佛一口天劍,鋒銳而攝人,從虛空中無聲閃現,如同天罰,攜著千鈞之力向著渾洪脊骨背心處狠狠劈了下去!
渾洪只覺一股冷意驟然灌上天靈,如墜冰窖中,全身湧出冷汗,幾乎喘不過氣來!
「御!」
渾洪嘶吼著,目眥盡裂,眼瞳中充斥上血色。甚至已來不及轉身,猛地向前撲去,同時身上鱗片驟然亮起,層層疊疊堆積,抵擋那已然落下的手劍!
鏘!
陸虞只覺這一掌就像是斬到了堅不可摧的銀山鐵壁之上,金鐵之聲錚錚而鳴,火星迸濺,鮮血噴落,手臂都被震的麻木幾乎痙攣!但渾洪還活著,沒有被分斬,終究沒有取到陸虞想要的結果!
「可惜了,還是實力太弱!」陸虞吐出一口血來,氣息委頓,面色唰地蒼白了下去,看了眼身上的傷勢,心中感嘆一聲,身形卻是毫不遲疑,手劍收回,抬腿一式鞭腿抽到渾洪身上,猛地將其踢飛出去!
渾洪身體不受控制地翻滾著,好像一條破麻袋一般亂飛出去,然後重重地砸在了獻台上!濺起一片血!
「好,好啊!是我低估你了!」
渾洪從獻台上站起身,鮮血從嘴中咳出,死死地盯著陸虞,怒不可遏,雙瞳赤紅如滴血,眼中綻出潑天殺意,滿頭亂髮飛舞,發出低沉嘶嘯聲,渾身氣息瘋狂涌動,紫焰焚天,將陸虞包圍!
陸虞這遽然一劍,幾乎將渾洪的脊骨斬斷,差點要了他的命!讓他憤怒的同時又有些後怕!他萬萬沒想到,陸虞對虛空的掌控竟到了如此境界,這幾乎是無解的一招!
單是這一處傷,便讓他身受重創,戰力大跌,甚至一不小心還會有性命之危!這一招之傷,一劍之辱,即便是將陸虞千刀萬剮都不罷休!
「雖然沒能殺了他,但能將渾洪重傷,也算是成功,在我意料之中。」陸虞心底自語,「脊骨幾乎被劈斷,有殞命之險,我倒是要看看他還會不會再動手,去以命相拼。」
「若是不殺了你,我渾洪還如何立足於這九州天地!若是不殺了你,如何消我心頭之恨!」渾洪聲音陰森,身上氣勢如同一座火山般劇烈跌宕著,火氣洶洶升騰,即將噴發!
「要殺我?你可要想好了,」陸虞雙目直直地凝視著渾洪,冷笑連連,「如今你我皆是身受重傷,實力大降,若是再交手,那就是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的結局。
別的不說,這蒼梧之野,肯定是沒有機會進去了;再有,你覺得為了給一個血脈駁雜的旁系後裔報仇而搭上性命,值得嗎?你可是肥遺一族的嫡系傳人,血脈純淨,天賦卓絕,僅次於渾惆悵,未來無限光明,若是死在這裡,你甘心嗎?」
「死在這裡?誰給你的自信?我二人只有一個會死,那就是你,我會親手了絕你的性命!」
「我既然能重傷你,自然也有辦法殺死你,儘管可能會重傷垂死甚至搭上自己的命。以命換命,我還是能做到的,你要不要試一試。」陸虞逼視著他,淡漠又帶著幾分不屑。
「你…」渾洪面色陰晴不定,眼中仍是怒火升騰,但心底不由得猶豫起來。陸虞所說的他自然也明白,而且他要比陸虞惜命的多,也要想的更多。
就像陸虞說的那樣,兩人若是再動手,絕對會失去進入蒼梧之野的機會,甚至隕落於此地,這自然不是他想要的;至於渾夕,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普通族人,僅此而已,他自然不會為了渾夕而連累到自己;而且,最重要的是,雖然渾惆悵天賦才情實力更勝他一籌,但她卻無心權力地位,一心只追求無上的力量,只為成仙,而他,就成了族長的最佳人選。
掌控整個肥遺一族的力量,高高在上,俯視天下,這才是他所追求的。
「你若是現在放棄對我出手,也許還能奪到一座獻台,獲得進入蒼梧之野的機會,若是繼續糾纏…嘿嘿!」陸虞冷冷一笑,打斷了渾洪的沉思。
「進入蒼梧之野,我必取你性命!」渾洪留下一句威脅,腳下火光閃爍,迅速消失在遠處。不管是何原因,又作何打算,渾洪終究還是有所顧慮,放棄了對陸虞動手。
陸虞看著渾洪消失的身影,也是不由得鬆了口氣。渾洪有所顧忌,不想以性命去賭,他也同樣如此,若是能活著,誰想死去?
「嗯,不錯,那白髮小子這一手虛空術,不說是登峰造極,卻也勉勉強強可以說是登堂入室了,」聽雪客在遠處,盤坐在老山龜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