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煉神紀 第五十七章 赤禹城
一晃眼,十天過去了。陸虞已經大致尋到了九鼎所在的位置,即便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九鼎之一,竟這麼容易便被他尋到了。
當然,這裡面或許更多原因是因為他修煉有九鼎煉神法和掌握著離鼎,依靠著離鼎與其的那份隱約呼應,陸虞才幸運探查到其位置。
正是凌晨,天還未亮,大多數修士正在修養冥想中,陸虞悄無聲息地來到一汪幽潭旁。潭水不過九步見方,清冽幽邃,深不見底。陸虞躡手躡腳,緩緩潛了進去。腦海中的『離鼎』輕輕震鳴,欲要離體而出,『九鼎煉神法』不受控制地飛速運轉起來。
這座幽潭超乎想像的深,且越往下,範圍越大。陸虞最後只得取出離鼎,將身體藏在其中。
突然,一頭不知其多龐大的白豕從黑暗中出現,雙目如兩顆太陽般熾盛,膚發瑩瑩如玉石琢磨。那白豕將頭顱探向陸虞。在其頭頂,兩耳之間,懸浮著一座大鼎,正是九鼎之一——坎鼎!
「可得坎鼎,需接受考驗!」
那頭白豕看了陸虞所藏身的離鼎一眼,又把目光轉向陸虞。許久之後,開口說道。
轟!
在看到坎鼎的那一剎那,陸虞腦海中好像有一團靈光炸開!
對於白豕的話,陸虞置若罔聞,沒有應聲,只是盯著那坎鼎,一動不動,好像陷入了冥思中。那隻白豕沒有干擾,也是如同一座雕塑,靜靜地立在那裡。
一天,兩天陸虞好像化成了一塊石頭。
「火生於動,水生於靜。動靜之相生,水火之相息」
九九八十一天,陸虞把從九鼎中感悟到的,從『初暘谷』壁畫世界中體會到的,從『守藏閣』無數藏書中領悟到的將所有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全部糅雜、交疊、融合在了一起
水火合和孕萬象!
陸虞身後,一幅畫卷正在悄然展開,一片混沌。兩尊大鼎虛影一上一下以為支撐。
慢慢地,世界開始化生,演繹;山川河流,江岳大澤列其地,日月星辰,雨電風雷綴滿天!然後慢慢開始出現生靈,有了生氣
一百天後。
陸虞緩緩睜開眼睛,眼中帶著幾分滄桑深邃。
背後,一幅圖卷橫空,其中仿佛蘊藏著一個世界。山河列陣,星宿棋羅,風雨散滋,雲雷布鼓,草木生發,蟲鳥爭存,人獸清濁萬類霜天競自由!
但陸虞卻覺得並不完整。
「離鼎,坎鼎,只有水火兩儀,還不足以演化出完整的天地;而且情和欲乃生靈之本,無情無欲則無根無歸。可我現在的實力,境界實在太低,還演化不出七情六慾。現在這幅圖卷只能說是虛有其表,徒有其形!」
「暫且叫它『水火演萬象』吧!」陸虞看著身後那幅圖卷,輕聲自語。
「接下來,也該離開這裡了!」
陸虞抬頭看向虛空。
「虛幻終究是虛幻。這片『虛實之地』再神奇,也終究是人所演化出來的,屬於九州的一部分,但九鼎卻與九州相勾連,我這次借離、坎兩鼎演化『圖卷世界』,倒是陰差陽錯勘破了這片夢境!」
陸虞一步踏出,身形緩緩消失。
腦海一陣迷濛。陸虞睜開眼睛,眼前仍是昏昏暗暗,殘雪亂舞。誰也不知道,陸虞曾經進入過那片神秘地『虛實之地』。
一道模糊難測的高大身影從燈燼原深處站起,上半身赤裸,下半身裹著一張有些破爛的獸皮,臉上覆著一層鐵面,魁巍的身體好像撐起了整個燈燼原。
「又有人走出了主人的『泥丸』,上一次,還是兩千七百零三天前。也不知,他最後會走到哪一步這天下,就要亂了!」
天空萬里無雲,陽光傾瀉而下,落到厚厚地積雪上,折射著耀眼的光芒。
陸虞看著遠在十幾里外,遠比赤明城要龐大的,如黑色巨獸般匍匐著的赤禹城,臉上露出感嘆之色。儘管之前已經在燈燼原中的夢境中見到過,甚至還在裡面生活過,但真正見到,還是讓人感到震撼。
陸虞邁步,走進赤禹城。天空中,有宮殿,飛舟不時掠過,撒下大片陰影。陸虞循著記憶,向曾經居住過的那座院落走去。
院中布置與記憶中相比沒有什麼變化,但卻空無一人。陸虞頗有些懷念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停駐了片刻,終究決定轉身離去。
隨便尋了處客棧,陸虞略作休整,便走出房間,沒入了人流中。人流如織,形形色色的人來往穿梭,陸虞左轉右拐,走進一座『瓦舍』中。
『瓦舍』被分為了兩部分,兩側是『坊』,中間是『市』。而這座『瓦舍』也是整個赤禹城最大的一處娛戲、買賣之所。青樓楚館,茶舍酒肆隨處可見,一座連著一座。
陸虞一路悠悠慢慢地走在『市』中的路上,最後在一處名叫『偷得半日閒』的茶館前停了下來。
茶館並不大,通體由『青圭竹』建成,被包圍在一片竹林中,走進茶館,一股淡淡地清香蔓延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陸虞尋了處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茶,看向台上的那說書的老者。
那老者穿了一襲青灰色大褂,灰白色的頭髮用根筷子插著,面容清癯,高高瘦瘦,面前一張梨木大案,一塊醒木,一杯茶,那茶水還飄飄地冒著熱氣。說書老者正唾沫橫飛地講的不亦樂乎。
「卻說那魚瞻雲一步跨出,便到了半空,張口一吐,便是一掛星河;又看對面那黑袍人,肋下竟是生出了一對肉翅,兩翅一扇,一聲霹靂,大山粗的雷霆就那麼直直的落了下去」
「小二,過來一下!」
陸虞聽著聽著,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低聲向那從侍招呼了一聲。
「哎!客人,您有事?」店小二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
「祈仙界的長邽山魚氏一族被滅了?」
「這位客人,您竟然不知道?」那小二一下子來了興致。還不待陸虞開始問,便如那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地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