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孫九霄早早的被謝婉兒拎了起來，早飯也不准吃，等兩人到了東南軍區的時候，曾浮生和近秋雨已經在了。

    曾浮生出現是情有可原的，孫九霄早就看出兩個老頭兒交情不一般，至於近秋雨，這就是托孫九霄的福了，這次之後就算不升官也能成為重點培養對象。

    儘管近秋雨一直很出彩。

    「小友，早啊。」曾浮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笑呵呵看著孫九霄。

    另一邊，近秋雨也抬頭打了招呼，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語氣還算隨和。

    「怎麼樣了？」孫九霄微微點頭，問道。

    場中數人，論資排輩，孫九霄就算不是倒數第一也是倒數第二，卻擺出一副老道深沉的架勢，偏偏還沒有人敢說什麼，這就是實力。

    曾浮生剛欲開口，躺在床上的謝老就憋不住了，道，「不錯，不錯，睡了一覺感覺就跟沒事兒人似的，你要現在擺兩個敵人在我面前…;…;」

    話還沒說完，謝婉兒就不樂意了，崛起嘴角，有些責怪意味：「爺爺。」

    「呃，哈哈哈。」謝老無言，只能大笑。

    普天之下，能制住這位老元戎的，只謝婉兒一人。

    此情此景，孫九霄也不禁笑了。

    隨後為謝老把過脈，較昨日而言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心口的鬼面蛇被除去，謝老的心脈已經恢復正常，隱隱有一股微弱的氣在體內流動，雖然微弱，卻也能讓人心頭一喜。

    照這個勢頭下去，不出三日謝老便能下床，再稍稍調養一番，最多一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雖然情況大有好轉，還是不容懈怠，待會兒我再施針幫你梳理經脈，在我沒有準許之前，你不能下床。」孫九霄繃著一張臉，認真說道。

    「這個…;…;」謝老面色有一絲為難，朝曾浮生使了個眼色。

    老人家一輩子都沒有消停過，在床上躺著這段時間可憋屈壞了，現在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不讓他下床比殺了他還要難過。

    不愧是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好基友，曾浮生只一瞬便會意，稍稍思量一番，沉聲道：「小友，病情已經有了大幅好轉，我建議還是讓他下床走動走動，養生學中也說『動則生陽』。」

    曾浮生的建議很委婉，大抵是近四十年以來最沒有底氣的一次，他怕被面前這位二十不過的小友劈頭蓋臉一頓痛罵，丟了面子是小，疏遠關係才是大啊！

    「動則生陽這句話沒錯，但在我這一派，有一條規定是大過天的。」孫九霄說完半句，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強硬，頓了頓，才有些婉轉的繼續說道：「老頭兒授我醫術的第一句話，在你的病人沒有完全康復之前，不能懈怠，不可放權。」

    鬼佛的一生是輝煌的，很大程度上是這句話維護了這份輝煌，孫九霄雖然平時無法無天目無尊長，可就算給他一千個豹子膽他也不敢做出有辱師門的事。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如果去掉最後一句「不可放權」，這句話應該是所有醫務工作者的首要準則，可現如今還有幾人能遵守？反倒是一個鄉野村夫將它掛在嘴邊，並嚴格遵守。

    曾浮生心裡有些酸酸的，除了感慨之外，剩下的一半是欣慰。

    如果說昨日他將中醫未來的希望放在孫九霄身上還有一絲顧慮，那麼今天，顧慮已經全消。

    而近秋雨，這位性子清冷，與世無爭，貌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御姐，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也是不由一顫，眼中閃過一絲莫名。

    沉默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很久，羅峰不得不站出來緩和，「謝老，曾老，我覺得九霄的話很有道理，畢竟是他親手將您治好，總不能轉過臉再害您吧。」

    同樣的，這也是近幾十年來羅峰說話聲音最小的一次，他不想質疑或反對謝老的意思，但在這件事上他不得不這麼做。

    因為信任啊。

    曾浮生不再說話，羅峰也沒有異議，謝婉兒還巴不得他躺在床上好好休養呢，儘管近秋雨沒有表態，比分已經很明顯，謝老不得不哀哀的接受這個要求。

    「行吧，那就這樣。」曾浮生長舒一口氣，很輕鬆的樣子，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小友你施針的時候能不能讓老朽在一旁觀摩？」

    中醫江湖上有一本針譜，算作不太正